“好大的浪……”
納吉尼緩緩睜開眼睛,向著海岸撲來的滔天巨浪與船頭納爾遜的身影令她從雜亂抽象的夢境中驚醒,她深吸一口氣,渾身的刺痛將她拉回了現實。
“你還好嗎,納吉尼?!”
看到納吉尼的眼睛恢復清明,正在為阿不福思包扎傷口的克雷登斯瞬間拋下了手中的傷員,沖到了納吉尼的身邊,從桃金娘的身邊擠到了納吉尼面前,雙手緊緊攥住她冰涼的手,捧到嘴邊輕輕地哈著熱氣。
納吉尼搖了搖頭,作為海爾波這份記憶臨時的主人,她知道的要比在場的每一位參戰者多得多,她吃力地抬起空著的手,和愛人的手掌緊緊握住。
納吉尼幾乎降到冰點的體溫令克雷登斯無比擔憂,但他不是大夫,默默然狂暴的魔力也無法在治愈上起到半點兒幫助,他注視著納吉尼的眼睛,似乎想要從里面看到什么好消息,在納吉尼醒來后,在周遭忙碌的人們也迅速簇擁上前。
克雷登斯指了指她的胸口,小聲問道:“你的血咒……”
“我沒事,但是他們……”
納吉尼指了指眾人身邊空出來的位置,抿著嘴,眼底流露出一絲眾人難以理解的、仿佛在無盡歲月的積淀下已經釀成陳酒的動容。
那里本該屬于這場戰斗的支柱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也屬于在戰斗一開始便不知所蹤的納爾遜和湯姆。
“他們怎么了?”
克雷登斯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但就在他準備追問的瞬間,宛如鏡面破碎的響聲從他們身后的戰場中心傳來。
那里,正是海爾波被阿不福思扣進畫框的位置。
人們齊刷刷地轉過頭,冰涼到幾乎凝固的血液甚至令心臟的跳動都遲滯了半分。
堅不可摧的墳墓如同烈火中的蠟燭一般融化,但它們似乎是冰冷的,冷到那些熔巖一般的流體滴在地上時都令與它們接觸的地面上蒙了一層冰霜,嘈雜的摩擦聲從早已看不出形狀的掩體中傳來,纏了一半繃帶的阿不福思突然舉著魔杖跳了起來,短促的紅色光束在與地面接觸的瞬間引發了劇烈的爆炸,被炸成數段的毒蛇碎片散落了一地,一截截斷面鮮紅的蛇身抽搐著,沒了身子的蛇頭用毒牙撐著地面,通過下頜的張合,一點點地向眾人的方向挪動著。
阿不福思沒有半分猶豫,接二連三地揮動魔杖,猶如久經沙場的狙擊手一般精準地命中了每一塊碎片,蠕動的殘肢抽搐了一陣,便化為了一塊塊風化的石頭,湮滅為沙土落到了地面。
“呼……反應——”
阿不福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劫后余生的微笑瞬間僵在臉上,舌頭也如打結一般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滴從額角滑落,順著他擴大的瞳孔注視的方向,克雷登斯一行人看到了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被他擊碎的毒蛇再次從埋葬畫框的掩體下爬了出來,吐著信子被克雷登斯一分為二,但那雙冷血動物的眼睛里卻露出了嘲弄的笑容,在克雷登斯的補刀下,它很快如同上一條蛇一般化為了灰燼,但緊接著,下一條蛇又爬了出來,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
爬出桎梏的毒蛇越來越堅韌,很快,阿不福思的魔咒都無法一擊將它們切開,他的臉上汗如雨下,只有那道依舊來不及收回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顯得無比諷刺。
“過去,你們依靠安德羅斯,依靠皮提亞,依靠那些敢于直視神的人?!?
埋葬畫框的掩體崩塌,露出了畫布的一角。
“過去,你們依靠鄧布利多,依靠格林德沃,依靠那些把你們擋在身后的人。”
“嗤——”
撕裂畫布的響聲傳來,在不斷涌出的毒蛇們的簇擁下,海爾波蒼白的手如同被魔法控制的陰尸沖出墳墓一般伸了出來。
他的聲音回蕩在柏林城中,他高高地抬起雙臂,蘊含著魔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