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彭戰(zhàn)提高了音調,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的譏諷,“如果這是一筆買賣的話,那你不是賠了?”
嚴妍苦笑,似乎過去的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占過上風,也沒有占過他的任何便宜,一直在賠......賠小心賠笑臉賠時間賠耐心,賠成了習慣。
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永遠是那個渺小的,可以忽略任何感受的傻瓜。
“你笑什么?我覺得這沒什么可笑的。”彭戰(zhàn)認真地看著嚴妍,她的眉眼間依稀還有宋巧音的影子。只不過,她再不像以前一樣總是在他面前低著頭。
很多年前,宋巧音還是個胖姑娘,不過,也許是青春年少,她的胖看上去是種瓷實敦厚的可愛。雖然他很少正眼看她,在他的年少時光里,這個鄰居家的胖丫頭就是他的小女仆。
他從來沒讓她為自己做什么,可是,她卻什么都幫他做。
兩家人始終是別人眼中鐵打的友好睦鄰關系。
小學六年級時,她家搬到彭家樓下,高中時,她家雖說住在普通住宅區(qū),彭戰(zhàn)家住在別墅,兩家卻只隔一條街,還是鄰居。
彭戰(zhàn)因為生日小,晚上了一年學。
宋巧音因為正月的生日,提前一年進入學校當上了小學生。
后來,彭家?guī)退吻梢艮D到一家私立學校,她和彭戰(zhàn)分在一班,同桌。他比她大兩歲,卻一直是她在照顧他。
背書包,帶飯,打水,做手抄報,跑去辦公室?guī)退蛔鳂I(yè),去圖書店給他買他想要的學習資料,下雨天為他帶傘,體育課后早有冰鎮(zhèn)雪碧擺在他桌上......
同學們笑宋巧音是彭戰(zhàn)的小媳婦。彭戰(zhàn)不置可否。
彭家父母卻很喜歡這個一直像姐姐一樣照顧兒子的胖女孩。家里做了好吃的,總要叫她去嘗嘗,還經常換著花樣的哄她多吃點。
她羞紅了臉說要減肥,最反對的不是她爸媽卻是彭家爸媽。
她爸爸極力支持她與彭戰(zhàn)交好,媽媽一開始并不反對,反正知根知底的家庭女兒不會受氣。
當時她真的以為長大了能嫁給他。這簡直是她從小到大的一個終極夢想。
可,夢想終歸是要破滅的。
彭戰(zhàn)對她呲之以鼻、深惡痛絕。
在他心里宋巧音根本就不是他的菜。不過,他卻心甘情愿享受著她的精心照顧。
直到高二那一年,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為了那個身材苗條、相貌秀麗的班花,他警告嚴妍以后再也不要跟在自己身邊。否則就讓他爸爸開除她爸爸。
那一刻,她才發(fā)現兩個人之間是不平等的。
仿佛每次去他家時,必經的那條長長的臺階。他站在臺階上頭,她站在臺階下頭。她只能看到他昂起的下巴。所以,她總想快走幾步,靠他近一些。
后來,她才頓悟,他們隔著的距離根本沒有盡頭。
他們兩個關系生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你瘦了,變漂亮了。”見嚴妍不回答他的問題,他主動挑起了話題。
嚴妍從回憶里抬起頭,她看著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這簡直是在胡扯。她真不想和他坐在這里聊天。
敘舊嗎?她已經不想再提起過去。
從前種種,譬如今日死。
“彭先生,要是沒有其他事,我想先回單位上班。”她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可以不被他駁回的借口。
彭戰(zhàn)奇怪地看了看她,臉上神色變得陰郁。
“上班?你不是被單位停職?”嚴妍心中咯噔一下,想不到這人竟然知道她被停職的事。不過,這也有可能。畢竟他們公司和單位有著密切的業(yè)務往來。一開始單位領導還指定她負責與高鼎的項目呢。
誰知,世事多變,幾天的功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