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書童連連求饒,但仍被鞭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夜。
李從言點了燈,在房里埋頭寫字。
今早抄詩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毛筆字丑得過分,就連不識字的小丫鬟都說難看。最后,整首詩還是由趙二娘給謄寫的,有點小丟人。
于是,他便想著把字練一練。
“那三公子竟然憑空消失了,姑爺你說奇怪不奇怪?”
從王員外家吃宴回來的小丫鬟,一邊給姑爺扇扇子,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今天的見聞。
“欸,姑爺你說他是不是藏書案底下啦?”
“官差把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哪里還藏得住人。”李從言頭也不抬,道。
“書房藏不了,那便在外面咯?”小姑娘歪著腦袋,想了想又道,“那守門的書童是否有所隱瞞呢?”
“那書童招了嗎?”
“沒有呢。”她搖頭道,“王員外見他不招,后面又讓人抽了三十鞭。”
“還能活?”
“死了。”
“報官了么?”
“為何要報官?”
“死人了啊。”
“主家打死仆人,官府可管不了。”
聞言,李從言練字的動作微微一頓“尸首如何處置?”
“埋了便是。”小丫鬟理所當然地說道,“哪個富貴人家地里不埋幾個仆人,填井、填塘的也不在少數,都是主家的一個念頭罷了。”
李從言扭頭望她,見她神色波瀾不驚,一副沒放心上的模樣,不禁感到有些悲哀。她是否記得自己也是個奴仆,也可能會被主人隨意打殺?或許,她是記得的,只是習慣了、麻木了。
時代便是如此。
轉念又一想,自己又好到哪兒去?
賣身契被人捏著。
而且,贅婿在主家心中的地位,比奴仆也強不了多少。
好在,趙家是心地不錯的趙二娘當家,二老不問世事。但以后的日子誰也說不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或許……
該把賣身契贖回來。
最好再除了這上門女婿的身份,離婚么?不好操作。
在另一個時空,千古才女李清照為和丈夫離婚,打贏了官司,還被判坐牢,后來靠著人脈才免了牢獄之災。這個時代也差不多,贅婿想主動離婚,怕是要把牢底坐穿。
……
“姑爺在想什么呢?”
“有些乏了。”
李從言回過神。
“看看。”
說著,他掀起桌上的宣紙,遞給小丫鬟。
“姑爺我練了一天的成果。”
“噫——”
小姑娘撇了撇嘴。
“狗爬似的。”
“我又不考狀元,練個什么勁!”
說罷,把筆一丟。
“再也不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