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剛起床的李從言站在銅鏡前,鏡面映出一張憔悴的臉,暗黃的皮膚、充血的眼眶以及濃重的黑眼圈,仿佛連續通宵了好幾天一樣。
他使勁揉了揉臉頰,腦海回憶起剛才的夢。
又是春夢。
只是對象不再是自家娘子,而是換成了丫鬟小魚。不過即便是夢,即便夢中的小丫鬟百般挑逗,他仍舊守住了底線,未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下手。
待夢境結束一覺醒來,只感覺格外的累,提不起一點勁。
“怎么回事?”
李從言看著鏡面里的自己,隱隱覺得不對勁。
這時。
他目光一凝,忽然注意到鏡面邊緣有半幅畫卷。
轉過頭。
只見一幅少女圖赫然掛在墻上。畫中的女子是那般的美麗,嘴角掛著淺笑,眼睛如繁星般明亮。
李從言心里升起莫名的感覺,似乎,少女的眼睛正在看他。
“不對!”
他猛然一驚,畫不是給小魚了么。為何兩次出現在自己房里?
自己又恰巧連做兩場春夢。
古怪。
想到這兒,李從言大感不妙,連忙運起神通。
可,法眼之下,卻一切正常。
分明是一張很普通的畫。
“怪了?!?
摘下畫卷。
反復查看了一番,卻無任何發現。
隨后。
李從言找上了正在收拾屋子的小丫鬟,揚了揚手中的畫卷,問道:“小魚,這畫是你掛我屋里的么?”
小丫鬟放下手頭的活計,驚訝道:“小魚把畫放柜子里了,怎么又跑姑爺那去啦?”說完,她打開衣柜一看,畫卷果然不在了。
“家里遭賊了么?”小丫鬟撓了撓腦袋,想不明白。
不管是進賊了,還是有人惡作劇,亦或是別的原因,一時半會兒怕是弄不清楚。李從言想了想,只道:
“搬個火盆來?!?
少頃。
畫卷于火盆中燒盡,只余一灘黑灰。
“好好的畫姑爺干嘛燒了?”
小丫鬟不解。
相比先前,李從言的臉色輕松了許多:“燒了好?!?
“哦?!?
……
翌日清早。
李從言一臉凝重,望著墻上的少女圖,久久不語。
燒了,又出現了。
邪門!
伴隨而來的,還有那種反常的夢。昨夜的姑娘是另一種風格的美,妖嬈嫵媚,勾人得很。可有了前兩次的經歷,他早有防備,并未與她深入交流。
連著三次,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這是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
“****”
李從言暗罵一聲。
罵完仍覺不痛快,又往硯臺倒了點水,胡亂磨了一會兒,便將一硯的墨汁潑到了畫上,少女圖立即被污的面目全非。
緊接著,他又把畫卷取下,跑到街上,找到一個牽騾子的漢子。這人是馬幫的成員,平日里靠幫人送貨維持生計。
“這是二兩銀子。你出了城,沿著官道一直走,天黑之時將畫卷丟在路邊,然后原路返回,便算完成任務?!?
說完,他擔心那人中途把畫貪墨了,便直接把墨汁未干的畫卷打開,說道:“畫已經毀了,與你無用。”
那馬幫的漢子把銀子揣好,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定不負所望!”
“嗯!”
李從言目送漢子牽著騾子走出城門,直至完全看不見人影,才心事重重地回府。
……
又是一天清晨。
同一個位置,同一幅畫。
李從言木然地望著,并未驚訝。當昨晚夢里瞧見那個長得美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