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平安滿臉紅光的站在破撞營中的空地之處,不顧風雪寒冷,故意背起雙手,朗聲叫嚷著:“收尸營二當家回歸,收尸營弟子為何還不來接見?” 為了吸引破撞營所有人的注意力,鄭平安還特意用元力加持了一下自己的聲音。 經流境八重! 幾日不見,鄭平安竟然突破到了經流境八重的境界。 鄭平安搓了搓雙手,哈著熱氣,心頭揣測著:李澤估計還在蓄元,這次必然能搞得過他。 黃通站在鄭平安身側,照理來說,他不是高調之人,只是破撞營士卒連番苦戰,士氣需要鼓舞。 二人見得不少士卒環繞過來,當即從須彌袋中掏出兩堆小山一般的物資。 棉衣、棉服、被褥、床套、嶄新的盔甲、全新的制式大刀、鋒利的新戈…… 早些年時,破撞營還能見到這般戰備物資,只是這幾年,破撞營的物資是日趨減少,不然也不會有諸多士卒頂著床單去戰場。 剩下不到三千人的破撞營士卒,竟然湊不出五百套完整的衣物。 李澤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鄭平安在場中耍活寶,他的心頭卻極不是滋味。 明明已經餓了很久,破撞營的士卒卻沒有一人主動去拿那些美味的饅頭;明明凍的都在發抖,卻無人上前哄搶。 這就是破撞營士卒! 李澤見慣了神仙村難民們的廝殺,見到此刻破撞營士卒的不動如山,心里難免生出一絲酸溜溜的情緒。 他不知是該同情這些士卒,還是該蔑視這些人,他們已然活得忘卻了自己,只記得破撞營士卒的規矩。 他們的骨肉中,已經刻畫上了破撞營的烙印。 無論未來他們走向哪里,退伍也好,老去也好,他們的生命中,已經難以擺脫破撞營對他們的影響。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士卒過于死板?” 鄒玥突然出現在李澤身后,凝視著前方靜然佇立的士卒,輕聲道: “這江湖在我眼中有三分,一分是那高堂之上的江湖,三言兩語就能決定一個家族的興盛;二分是那宗派橫立,高手眾多,充斥著愛恨情仇的凡人江湖。 至于這其三,當屬軍營中的江湖。 滄源大陸勢力雙分,中原、蠻夷皆有好戰之師,而中原被大漢朝、大王朝、大秦朝一分為三;蠻夷又被八旗分封而治,這些不同的勢力下,最難管理的,便是這軍營中的江湖。”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李澤自然清楚,但鄒玥口中這個軍營江湖,李澤卻不能理解。 鄒玥輕彈右指,黃通微微一顫,晦澀地看了眼鄒玥的方向,旋即怒聲道:“破撞營士卒聽令,按照各自行伍,由一到百,依次領取戰備物資。 崔老三!你來負責。” 若是以往,那個茲拉著胡子,熱情又愛講葷段子的老卒,必然會搓著手,抱怨兩句麻煩,然后悉數將這物資分配好。 可是今日,熟悉的抱怨聲卻沒有響起。 黃通錯愕一愣,怒聲道:“崔老三!老子給你不站哨的特權,這點小活,你也不想干了嗎?” 一眾士卒皆是凄然,劉破胡攥緊雙拳,憤而出聲道: “經流境崔老三,戰血訣退穴竅境巔峰武者,含笑而終!” 黃通呆若木雞地看向劉破胡的方向,想他黃氏第一天才,便是因為遇到了崔老三這有趣的人,才會生出來行伍看看江湖的心思。 今日卻聽到這般噩耗? 黃通先前賺了再多元石,解決了破撞營過冬之物的喜悅,全部消失不見。 那個總說自己膽小如鼠,每次戰爭結束后,都嚷嚷著要退伍的老卒,就這么轟轟烈烈的死了? 向來不在士卒面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