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五花大綁起來,一行人便往貴陽府去了。
楚月找了個機(jī)會問袁子騫,“你一開始怎么不救血泊中那個人?”
袁子騫撇撇嘴,“我為什么要救他?”
楚月想到那人是奸細(xì)的背景,但是一開始見到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奸細(xì)啊,只得道“他當(dāng)時那么慘……”
袁子騫偏過頭看著楚月,“首先,我通常不隨便救人;其次,不是看起來慘就一定是有理的一方。”
楚月懵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你的意思是,你一開始就看出了他有問題?”
袁子騫挑了挑唇角,“這里是土司轄地,人們一般不遷徙,倘若真如那人所說,他是長工,那么他應(yīng)當(dāng)是水西本地人才對,但是他說的官話,明顯有口音。”
“有口音?”
“嗯,而且這個口音,并不是四川或者貴州的口音,是江南一帶的口音,雖然他極力掩飾了,但是他一張嘴我就聽出來了。”
楚月覺得事情很是奇怪,“安滿手下還有帶江南口音的下屬?”
袁子騫戲謔的說道“天下有志之士這么多,在別處不得志,跑到安滿手下來奔個前程也說不定。貴州天高皇帝遠(yuǎn)的,水西土司便像是個土皇帝一般,多少人求之不得。”
“原來是這樣。”楚月喃喃道。
袁子騫笑笑,“行了,是不是這樣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我們盡快解決了這件事就去田州府。”
楚月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袁子騫早就發(fā)現(xiàn)了那人的蹊蹺所以不出手相幫,自己還差點(diǎn)誤會了他。
她不由的又看了袁子騫一眼,袁子騫投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給她,一排白牙整整齊齊的,楚月不由得也笑了。
走往貴陽府的一路,的確像那幾人所說,火燒百里、十室九空,一具具燒得漆黑的骸骨橫七豎八的倒在荒野中。
楚月的心揪成了一團(tuán),在云南的時候見到的還是餓殍,到了貴州竟然成了焦黑的骸骨。
她的心越來越?jīng)觯@些被安滿打著剿匪名義害死的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他們在土司之爭中,茍活在安榮與安滿的斗爭之間,命如螻蟻,任人操縱和踐踏。多少顆頭顱,化為骷髏,多少縷冤魂,化作愁云慘霧。
他們的人生,身不由己,掌控他們?nèi)松纳衔徽撸暮菔掷保瑸榱藱?quán)力,不惜一切代價。
楚月在心中畫上許許多多的問號,這樣的土司之爭,朝廷真的無能為力,什么都做不了嗎?
到了貴陽府,那幾人找到間小院子安頓下來,顯然便是他們原先的據(jù)點(diǎn)。
第二日,他們又分別出了門,大抵是去打探消息,到了晚上,他們回來,畫了一張十分明細(xì)的地圖,將安滿府上的各個位置標(biāo)的清清楚楚。
袁子騫接過地圖,認(rèn)真的將地圖看了一遍,隨后又有人趁著夜色將袁子騫帶到安滿府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搞清楚了地理位置。
行動計劃定在了第三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