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過后回到學校不久,伍秋雨突然就無法靜心學習了,她越是想學習,就越是一個字都學不進去,她時常盯著一處整節課整節課的發呆。
她害怕黑暗,卻又逃避陽光,一到周末就把自己鎖在宿舍里,躺在床上睡覺。
她仿佛有著永遠睡不飽的覺,做著光怪陸離的夢,她感覺自己眼睛是睜開的,能看到兩個室友在宿舍里活動,自己卻永遠醒不過來。
董閻王和蜘蛛蟹不明所以,只能盡力照顧她的飲食,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按時幫她把飯菜打來,看著她吃下去。
學校的播音主持她還是正常參加,但卻再也不似以前那樣可以隨意脫稿主持,現在要她寫個稿子,簡直要了小命,沒靈感,好難,好辛苦,好累……
足球隊的訓練她也去,但是多數時候是在場外看著,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完全找不到焦慮。
潭思齊發覺她不對勁,卻說不上哪里不對勁,伍秋雨自己也很茫然,她笑著安慰潭思齊:“你別緊張兮兮的,我可能就是累了,休息一陣子就好了!”然后又補充了一句:“你別跟師母還有我阿娘說,免得她們擔心。”
癥狀從10月持續到了12月,絲毫沒有緩解,反而還加重了。
伍秋雨思慮再三,給寧晨曦寫了一封信,她在信中寫道:“小八,有個秘密,我不敢跟任何人說,它快要把我逼瘋了,我現在把它告訴你,希望不會對你?造成負擔,同時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我不敢輕易走出校門,一旦離開了校門,看到大馬路上呼嘯而過的汽車,我就會心生一種走到路中間讓車子從我身上碾壓過去的沖動,從此擺脫世間一切紛擾。
我現在對什么都沒有興致,哦!對了,除了美術,我也就能認真上一下美術課了。
別的課程我都聽不下去,好在我之前有提前學習了很多,目前還有些儲備,能跟得上進度。
不過再這樣下去,我很快就要掛科然后被退學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這樣,我好害怕我突然死掉了,或者被退學,我還有媽媽和妹妹,我不能死,也不能退學,我該怎么辦?”
遺憾的是,伍秋雨這封唯一的對外求助信,被投進寧晨曦家里的信箱后一直沒有被開啟,寧馨開了一個書報亭,家里不用定報紙,信箱也就從不打開。
寧晨曦忙著迎戰高考,她暗自定下了目標——武警醫學院,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武裝警察醫學院,出來后又是警察又是醫生,一箭雙雕!她為自己這一高明的決定暗自得意了許久。
武警醫學院分數線比較高,在一本之上幾十分,寧晨曦偏科比較嚴重,復習起來也頗費力氣,各種惡補語文和英語,這一次,她卻甘之若飴。
高三的學生一個月才能回家一天,寧晨曦放月假回家的時候用寧馨的手機給伍秋雨打電話,沒人接,她打給胡萍問伍秋雨近況,胡萍告訴她一切都好,等伍秋雨給她回電話的時候,寧晨曦已經返回學校。
2011年,胡恩工作調動,舉家搬去了省里。
胡恩抽空去師院看伍秋雨,發現才幾個月不見,這孩子變得面黃肌瘦,心疼得不行,給她買了很多牛奶和水果,又塞給她一千塊錢,叮囑她多吃點。
胡恩離開后告訴了胡萍,胡萍聽了之后趕緊給伍秋雨打電話,伍秋雨害怕母親擔心,只是說最近學習壓力有點大,放松一下就好了,讓胡萍不要擔心,胡萍又給她轉了一千塊錢,叮囑她照顧好自己。
等了一個多月,一直等不到寧晨曦的回信,伍秋雨想:“可能她太忙吧!”而她內心那種想擺脫這一切的沖動卻日益強烈。
2011年1月14日師院期末考試,然后第二天就放假了,伍秋雨終于下定決心,今日與自己做個了斷。
她參加完上午下午兩場考試,去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