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李橫整個都在禁足中度過。
期間,李維昔帶著李維雙到李橫家作客,受到了王妙落的熱情招待,兄弟倆一口一個王姨,喊得王妙落心花怒放。
大年初一,李二老爺和李三爺親自攜著年禮到李橫家拜年,王妙落掏出珍藏的一小角茶磚沏茶招待,以能做到的最高規格表示歡迎,父子倆一口一個她養了個好兒子,王妙落全程笑得見牙不見眼,隔日多了好幾條眼細紋。
大年初三,李維昔帶著李維雙再次來到李橫家,除了給王妙落拜年,他們也是想著陪陪李橫,打發打發時間。
對此,李橫欣然接受。
一個人過年,且是在禁足中過年,也就李維昔李維雙兄弟倆時,他得以王妙落恩準放放風,出屋子到院里透透氣。
趁著王妙落興高采烈地出門,拿些自家炒出來的糖糕去給陳廟祝,李維雙去關緊了院門,回到石桌邊坐下“王姨這是要氣多久?”
“我也很想知道。”老早問過一回,他被吼得滿臉口沫星子不說,吼到末了,王妙落哭得跟當年喪夫有得一比,自此李橫沒敢再問。
“換做是咱倆,小雙,你想想后果?”李維昔倒是覺得王妙落氣成這般,連過年的喜慶氣氛都沒能讓王妙落消氣,實因李橫就是王妙落的命根子。
李維雙聽話地想一想,不消會兒,他目光悲壯地看著李橫“倘若我與四哥敢以性命作賭,事后我父親曉得,父親得先打斷我們的腿兒,我祖父曉得,那是幾頓鞭子都沒法讓祖父消氣的。”
李橫嗯了聲,嘆氣“沒事,最晚二月,母親就得撤了我的禁足。”
提起縣試,李維昔問“你可有把握考過?”
“有。”李橫想都不用想便答道。
李橫的話,李維雙半點兒不懷疑,他吃著糖糕,塞了滿嘴,口齒不清地說自個“我沒有,我一定考不過的。”
李維昔沒好氣地敲了下李維雙的腦門“沒出息!”
“四哥,我這叫有自知之明好不好?”李維雙委屈地摸了摸自個腦門,“那四哥有沒有把握?”
“我有信心。”李維昔只說有信心,卻不說有無把握,顯然心里其實也沒多大的把握。
與李維雙只想下場累個經驗,李維昔有信心卻無把握不同,李橫此番縣試,他是一定要考過的,故送走他們兄弟倆后,他老實地回屋繼續禁足,重溫十年寒窗的苦讀。
時至二月,房縣縣試開考前,李橫才被王妙落放了出來。
縣試由柯知縣主持,儒學署教官朱教諭監試,期間放風出來向縣署禮房報名的李橫,已填寫過親供、互結、具結。
親供填寫完,李橫與李維昔、李維雙,加上族學學堂里的另兩人,共五人寫具互結保單,倘若其中一人作弊,五人連坐,都將失去縣試資格。
最后具結,李橫得趙夫子此廩生具保,保李橫不冒籍、不匿喪、不替身、不假名,保證身家清白,非娼優皂吏之子孫,本身亦未犯案操踐業,方得以準考,名冊分存縣署,完成廩保。
縣試設于縣署之內,連考五場五日。
天未亮,考生聚集縣署前,等待入場,李橫等五人互結站一處,各帶著考籃排一起,入場開始,依次漸行,由搜子搜查全身,防止挾抄入場,入場后,考生進北面大院,立院等候喊名。
北面有三間大廳,中間為過道,柯知縣坐西間,面東點名。
點名后,朱教諭與做保廩生,先后向柯知縣揖禮致敬,朱教諭禮畢立柯知縣背后,做保廩生禮畢立柯知縣旁側,考生再點名入中廳大堂接卷,高唱某廩生保,廩生確認應唱廩生某保。
唱保過后,考生進考棚,按卷入座,寫上自已名諱,填涂準考證號開始考試,期間場內有衙役用牌燈巡行,考題貼板巡回展示。
考試內容,不外乎八股文、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