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胡思錦動怒,年糕悄悄往前移了兩小步,準備著胡思錦要敢動手,他得及時撲上去擋在李橫跟前。
“此言差矣,我不過實話實說,何來不知好歹?”李橫無視胡思錦的惱火,火上澆油道“你我同為瑯琊書院學子,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我才實言以告,也是一片好心,不想你陷入自欺欺人的泥沼中無法自拔,屆時那可真真正正是誰也救不了你。”
“耍嘴皮子誰不會!說得好像你有多仁德似的,還不是一樣滿嘴胡話!”胡思錦同樣是文弱書生,氣焰上幾句話可以,少有真鬧到打起來的地步,“你說你等人,不知等的是誰?”
“琴東家。”李橫也不隱瞞,反正待會兒人來了,肯定就知道了,沒什么可瞞的。
“哈哈哈……”胡思錦拍著大腿兒笑起來,笑得樂不可吱,“瞧瞧!要騙我也得選個可以騙的對象,蠢!”
李橫不與置否。
胡思錦卻越發來勁兒,“我告兒你,你初來京城,怕是不曉得這旦暮樓的琴東家不是誰都能見到的,我聽聞昨晚你與林之茂他們來,便尋過琴東家。怎么?林之茂沒告訴你,琴東家可不是想見便能見的人物!”
“哦。”他五玄孫自是說過,李橫不想理睬胡思錦了,轉頭同年糕道“去瞧瞧,來了沒有。”
年糕應了聲是,轉身出雅間,往樓下去。
李橫不咸不淡的態度,惹得胡思錦越發不高興,“我跟你說話你說到沒有!”
“你不是來用晚膳的么?”李橫端起茶碗。
端茶意在送客。
胡思錦自然瞧得出來,可他就是不想走,至少眼下不想走,他還得當面看李橫出丑呢。
“用啊。”胡思錦說著自顧拿起李橫對座原本備給琴沫的筷子,老不客氣地夾起菜就吃,嚼了幾下,“味兒不錯,就是有些涼了。”
李橫并不討厭小輩,但若個個似胡思錦這般,他便得厭一厭了。
“既然你興致頗濃,非得在這兒坐著,那不如咱們來打個賭?”李橫想起他都有些時日未賭上一賭了,正好拿惹人厭的胡思錦開一開刀。
“賭?怎么賭?賭什么?”胡思錦并不好賭,但這會兒跟李橫賭,他還是有興趣的。
“你不是說琴東家不可能來么,我們就賭這個,賭注五百兩。”沒能替小胖子作弊,沒賺成小胖子的五百兩,李橫想著今晚可以從胡思錦身上找補回來。
胡思錦自個有零花錢,足以當賭注,只是他表示質疑,“你有五百兩?”
李橫話不多說,摸下腰間的錢袋,從錢袋里摸出一張銀票放桌面。
胡思錦伸腦袋一瞧,桌面赫然是面額五百兩白銀的銀票。
“如何?”
“可以!”
隨即胡思錦也自他的錢袋里掏出五張銀票來,盡是一百兩白銀的面額,跟李橫一樣擱在桌面。
反正都是五百兩,李橫挺滿意,“那行,等著吧,一會兒便能分勝負。”
年糕這時回來,進雅間稟道“公子,還沒來。”
胡思錦得意一笑,便要收起桌面的總一千兩。
李橫攔住,“著什么急啊,再等等。”
胡思錦以為是李橫心有不甘,也對,寒門出身,五百兩可是大數目!
“行,看在同為瑯琊書院學子的份上,給你個面子,再等等。”胡思錦伸回手,他可沒忘李橫說的話,此刻恰好回敬。
李橫勾起一抹笑,愛記仇的小屁孩。
一輛大車在旦暮樓大門前停下,宮胡先跳下車駕,隨之是琴沫在貼身丫寰挽攙扶下落地。
琴沫難得來一趟旦暮樓。
她一進樓,滿樓的跑堂一聲接一聲地喊東家。
換作往常,她定然滿臉笑容地回應,慢慢地走,慢慢地再同這些小伙計們說上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