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看一眼宮胡。
宮胡咧嘴一笑。
年糕也跟著咧嘴一笑。
雅間內(nèi),琴沫依舊站著,好似盯著李橫盯不夠般,她眼都沒眨半下。
“好了,小玲瓏,坐下說話吧。”李橫無奈地抬眼,“家?guī)熣f過,你的身子骨弱,不宜久站,坐下吧。”
琴沫激動得想要說些什么,可話沖到喉嚨口又被卡住。
她默默地由著丫寰攙扶著落座。
“你是……”
“我叫李橫,想必你聽說過。”
“聽說過,你是他的關門弟子。”
“嗯。”
琴沫相貌普通,放在不缺美人兒的京城里,很是不起眼。
前世林衡伸手扶琴沫一把時,是看在琴沫一身倔強死不肯認輸?shù)膭艃骸?
琴沫是女兒身,身子骨因自小遭遇自來孱弱,脾氣卻不嬌弱,十分豪爽,敢作敢為,倘若生于將門,定然是幗國不讓須眉。
她一生未嫁,守著旦暮樓,做著林家老祖宗的耳目,掌著李橫前世的小金庫。
琴沫與郭妙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
相似之處,大概是都對林衡有著一段難以言會的感情,不同之處,是琴沫比郭妙理智,清楚什么是現(xiàn)實,何可為何不可為。
然而到最后,郭妙殘疾獨居不悔山莊,琴沫死守旦暮樓,她們一生非是未遇到良人,只是在遇到良人之前,她們先遇到了林衡。
豆蔻年華,盡毀在單相思之中。
李橫見到琴沫,回憶如潮涌過,忘年老友再見,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琴沫見李橫沉默,又聽李橫親口承認他是已故林家老祖宗的徒弟,且知她閨中小名兒,便想著林衡故去前雖未讓她見最后一面,可終歸還是念著她的。
不然,李橫不會來找她,不會曉得她的小名兒。
“不知公子在想什么?”琴沫打破這段沉默。
“不瞞琴東家,此番前來,乃因著狄巡撫嫡子狄安所染之病。”正事要緊,李橫暫時撇開陳年舊事。
玲瓏骰子,指的便是小玲瓏。
列曉得此中緣故,涉及李橫前世的小金庫,列便未擅自行動,而是將這個消息寫于紙條稟報李橫。
安紅豆,指的是旦暮樓一樓大堂臺上偶爾會舉辦的投壺。
投壺所用的壺內(nèi)皆放了紅豆,防止投入的箭矢再彈出來之用。
李橫收到看到列送給他手里的這七個字,便想著得親自見一見琴沐,豈知書院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汪海又找上門來,讓他原先安排的事情不對時機。
卻也無法,畢竟狄安可以說命在旦兮,隨時都會挨不過去沒了性命。
汪海又親自上門跪求,李橫無法再拖,自然也得將見琴沫的時機提前。
本來是打算……罷了。
琴沫沉思起來。
“據(jù)我所知,狄安染病前曾到過旦暮樓,且在旦暮樓大堂玩兒了投壺,歸家不久,便病臥在床。”李橫直言道。
“公子懷疑此其中有我旦暮樓的手筆?”琴沫問道。
“不,琴東家不會做這樣的事兒。”李橫肯定地否了,“我來見琴東家,是想琴東家?guī)蛡€忙,順出后面的雜耍。”
琴沫笑了,“公子如何篤定其中旦暮樓未曾伸過手?”
“那伸手了么?”李橫順水問道。
琴沫一愣,搖頭道“沒有。”
“我信。”李橫鄭而重之地點頭。
這一幕讓琴沫想起當年在林衡面前,她跪在他跟前,求他救她,她定然會報答他時,林衡也是如此鄭而重之地點頭,說我信。
后來她曾問林衡,為何當初會信她?
林衡撫著胡須說,他救她乃順道而為,其實并不需要她的報答,故而她做不做得到,于他而言并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