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田藍辦完公務,自湖北回到京城,恰是晌午。
風塵仆仆,未用過午膳,顧田藍一路先回北鎮撫司衙門復命,再出來已過未時,與一直候在宋鎮撫公事房外的時校尉一同去用午膳。
用過午膳回到千戶所,顧田藍坐在公事房里,讓時校尉自去歇歇,他召了牛百戶進公事房,問起近時京城可發生何等趣事。
牛百戶在顧田藍手下當差也非一日兩日了,早有所備,當下將顧田藍離京辦差的這段時日里,京城所發生的大大小小之事盡給稟了,深怕遺漏沒說全,他是邊說邊絞盡腦汁地想。
豈料說到一半,顧田藍便打斷了他,“有無關乎狄府之事?”
在京城,自然問的是京城狄府。
牛百戶本想搖頭,半途卡了卡,想起一事兒來,“一收到大人的信,卑職便按著大人在信中的交代,特意關注了狄府,發現在數日前,狄家二奶奶輕裝簡行地出了京城。卑職留了個心眼,派人一路盯出老遠,發現乃是往天津的方向。”
“嗯。”顧田藍想著狄二奶奶的娘家也不在天津,她去天津做甚?
牛百戶剛發現時與顧田藍想法無異,也覺得疑惑,“卑職想著狄府在天津也無何干系,覺得事出有怪,隨之便派了人暗下跟著。跟到天津,嘿,真沒想到這狄二奶奶在天津居然還有座小宅院!經過探查,每年的這個時候,狄二奶奶總會過去住上十天半個月,有時短些,有時長些,沒準。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因是顧田藍出公務不忘來信親自交代之事,牛百戶得此消息時,若沒往旁處想,那他這個百戶可就當到頭了。
于是乎,他再讓暗跟到天津的錦衣衛繼續往深處挖,并挖到很大的瓜時,他興奮了!
“發現什么了,說說。”顧田藍看牛百戶稟報時眉飛色舞的模樣,便知定然是有大收獲。
牛百戶就等顧田藍這句話呢!
說說,太得說說了!
“前幾日狄二奶奶一直在小宅院里待著,也沒出過門,前三日是半分動靜也無,倘若不是時刻盯著,就那座安靜得針落可聞的小宅院,都要讓人生疑到底有無人住。直到了第四日戌時左右,有兩個著裝明顯身份不欲人知的人進了小宅院,自后門入,穿著一模一樣,全程戴著兜帽,連是主是仆的身份都不愿被人瞧出,定然乃是重頭戲!可惜咱們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又得躲得不讓人察覺,故也沒能就近看清頭臉。”
牛百戶說得繪聲繪色。
“此外,除了咱們的人,還有兩股人在暗下盯著小宅院。一股是半夜進的城,先在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便尋了離小宅院不遠不近的民宅住下,只兩個人,一個婦人與一個男子,看言行舉止應是一主一仆,婦人是主。另一股實力不弱,咱們的人想暗下跟著查清楚,豈料半道便跟沒了,卑職覺得對方來頭不小,逐不敢冒進,讓咱們的人先盯著小宅院便可,另一股人暫且擱下。”
牛百戶越說越興奮。
事關一省巡撫,從二品大員,倘若當場逮個正著,那可是頂頂的丑聞,于有著監察百官之職的他們錦衣衛而言,卻是大大的功勞!
顧田藍聽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想起李橫曾說過的會讓他看一出好戲,倘若天津這出場戲真搭上臺抹上臉敲鑼開唱,那的確是一場好戲。
“能盯著狄二奶奶的小宅院,必與狄府脫不了干系,或與狄府有利益相左之輩,那婦人可查出身份了?”顧田藍問道。
牛百戶答道“查出來了,乃是狄夫人,身邊的男子是狄夫人帶到城郊陪嫁莊子的管事,很得狄夫人信任,乃是心腹,原是汪家家生子,后來一家子跟著狄夫人陪嫁進狄府。”
“第四日進入小宅院的兩個人,可有查出來?”顧田藍再問。
狄夫人帶著心腹管事跟在狄二奶奶后面進了天津,宿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