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氣的,到了這個份兒上,硬是一滴眼淚也不肯掉。真不愧是……沐震和沈昭云的女兒,一樣的——鐵骨錚錚?
呸!一身賤骨頭!
沐河清卻覺得,心里有什么在死灰復(fù)燃。
信里說,不必怨他……那必定是爹爹早有打算!
她還不能死!
她要活著看傅景瑭被從云端拉入泥沼,要看著他和二房三房那些人——生不如死!她現(xiàn)在要活著……或許還能對“他”有所助益。
她定了定心思,心里卻已經(jīng)疼到麻木。
還有比悲痛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
爹爹,娘親,哥哥……待大事謀成,冉冉再下去陪你們,好嗎?
“難為……我為你們尋了多少世家子弟,勛貴人家,你們都推脫……不嫁啊。傅景瑭……還真是生了一幅好皮囊,惹得我兩位姐姐早已是芳心暗許了。”她掙扎地站起來,瑰麗的雙眼死死盯著兩人,恨不能生吞活剝。
她淡淡得,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們以為,你們贏了?”
清清淡淡的語氣,本是很惹人生氣的,偏沐婉和沐芷毫不在意。
沐婉輕笑出聲“妹妹是想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二房三房會因為大伯你們一家的傾覆而茍延殘喘、日薄西山?”
“難道不是么?”她反問。
沐婉和沐芷卻相視一笑,好像料到她會這樣認(rèn)為。
沐芷停下整理衣裙的玉手,眼簾輕掀,聲音柔媚入骨“妹妹當(dāng)真又錯了。二房三房作為檢舉定西大將軍謀反的有功之臣,深得陛下賞識與信任。日后,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文臣之家,長明的朝堂可還是容得下的?!?
兩雙桃花眼中此時盡是愉悅的光彩。
沐河清卻是支撐不住,猛地跌落在地,那雙似乎斂盡天下風(fēng)景的眼睛此時宛如一泓死水,再也沒有了昔日光彩。
呵呵,原來……原來如此!
她還奇怪,父兄一生保家衛(wèi)國,正氣浩然,朝中無有不欽佩敬佩其之重臣,縱有陰險小人妄圖詬病,證據(jù)也不是那樣好收集的。
即使傅景瑭想要欲加之罪,總得有牽頭之人,他人不可信,可若是那牽頭之人本是——自家人!
可憐她的父兄,可憐她沐家祖上,可憐那數(shù)萬沐家定西軍,為長明防守西境幾十年,粉碎了多少次齊國的狼子野心,卻偏偏栽在了自家人的狼子野心,栽在了傅家人肆意猜忌、蠅營狗茍的皇權(quán)之爭!
真惡心啊。
她抬眸,瑰麗的桃花眼中閃爍著凜冽的殺意,仿佛露出獠牙的野獸,下一秒便要將人撕碎“本宮不死,爾等——終究為妃!”
沐婉和沐芷終是變了臉色,她們可不能讓沐河清再度為后,否則……光憑那雙眼睛,這后宮可就沒她們什么事兒了。
想到這兒,沐芷轉(zhuǎn)過頭“李公公,今日皇后娘娘怕還是個頑固的,回了凰儀殿驚擾了陛下可就不好了,就暫且臟了您一回手,日后必有重謝?!?
“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毙∪勇暤?。
話音剛落,他快步上前,撿起地上的白綾,幾步上前就扯過正掙扎著爬起來的沐河清,他陡然繞過沐河清,手上的白綾一刻不停地纏上她纖細(xì)的脖頸,然后,狠狠收緊!
“娘娘又何苦掙扎,白費了力氣,只怕那黃泉路上都不甚好走哪?!毙∪右а狼旋X,發(fā)狠似地用盡力氣——白綾在他手下再度收緊!
沐河清胡亂地拍打小全子的手臂,黑發(fā)披散,狀若厲鬼,不停地?fù)淅庵请p瑰麗的桃花眼透出最深的絕望和滔天的怨恨,仿佛在瀕死前發(fā)出的無聲的詛咒
“若有來世,顛覆生死!”
那雙斂盡風(fēng)華的眼睛,終究散去了曾經(jīng)的光亮,就那么瞪得出奇得大,好像誓要看清這世間一切丑惡嘴臉。
同一刻,偌大的天空,驀地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