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也只能說是二叔對皇上的不敬。您說呢,二嬸?”
“郡主所言甚是。”阮連蕓死死地握著手,鋒利的指甲幾乎嵌入骨肉。
這擺明了是要動她的芷兒!
她倒是要看看這沐河清怎么在北院動她的女兒?她敢動么?她動的了么?
無視了沐芷和阮連蕓眼中遮掩不住的嘲諷,沐河清收起笑容,淡淡道“沐府二房嫡女沐芷于前日公然推長悅郡主入水,有違尊卑,以下犯上,故杖責四十,略施薄懲。”
一番話語行云流水,好像已經說過了千百遍般得流暢自如,卻又包含皇室該有的冠冕堂皇和無上威嚴,仿佛是生殺予奪的圣旨一般,不容抗拒。
聽得沐芷和阮連蕓皆是心驚肉跳。
可惜了,阮連蕓也是個理智大于直覺的人,毫不知覺地偏向槍口上撞去“郡主這番懲戒,臣婦本也無權過問,只是眼下北院人手不足,臣婦也無權調用些旁的小廝來動手……”
言語間盡是為難之意,偏還透露著一股得意。阮連蕓邊開口邊觀察沐河清的神色,邊等待著少女露出難堪的神色來。
可是少女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平平淡淡冷冷清清的樣子,她端坐在鏤花雕刻的木椅上,脊背挺直,一雙瑰麗明燦的眼睛望著前方,竟連一絲一毫的眼角也不屑于留給她們。
少女一雙手搭在桌上,一根手指很有規律地敲擊著白瓷茶盞,清脆的聲音卻宛若擂鼓般擊打在沐芷和阮連蕓的心上。忽然,少女像在大門外看到什么似的,眼睛亮了亮,隨即轉過頭,輕笑出聲“既然如此,那二嬸以為該如何?”
阮連蕓悄悄松了口氣,趕緊呈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既然無人過來行刑,不如……便罰芷兒在宗祠關上三日禁閉以作懲戒可好?”
母女倆面對著沐河清,自然看不到門外的光景。身后的四個丫鬟倒是注意到了,沐芷身后的挽清隔著椅子拽了拽沐芷潔白的衣袖,戰戰兢兢地開口“小姐……”
沐芷剛要不耐煩地出聲呵斥,只聽得身后一道驚雷般渾厚低沉的聲音炸響在整個榮華堂
“末將等來遲,望郡主恕罪!”
沐芷和阮連蕓霍然轉頭,只見一位身披鎧甲身形壯碩的漢子,一掀鎧甲,單膝下跪,低頭抱拳。
身后烏泱泱地跟著的幾十站得齊整的京兵,進入正廳的約莫十名,剩下三十在前院待命,此時聽到那領頭的漢子那一聲,當即也全部下跪抱拳,聲勢震天
“望郡主恕罪!”
“噗通”一聲。沐芷癱坐在地上,素手掩著紅唇,一雙桃花眼中盡是無言。
清霜早已回到沐河清身后,被嚇到似的拍了拍胸脯,把一個略小的玄木令牌遞給沐河清,輕笑道“清霜沒有耽擱小姐的事兒吧?”
沐河清微笑“做的很好。”隨即把那塊玄木令牌隨意地擱在桌上,恢復平淡的神色對那領頭的漢子道“你們來得不遲,無需責罰,都起來吧。”
那漢子也不拖沓,利落起身。身后四十名京兵也迅速起身。他們一個個披著鎧甲,配著刀劍,站得整齊,一眼瞧上去也頗有氣勢。
阮連蕓已經嚇得臉色慘白,轉過頭像見到鬼一樣的,顫聲開口“郡主……這京兵,可沒有私自提上府的說法,是不是不太……合規矩?”
沐河清淡淡地瞥了一眼,又看了清霜一眼。清霜明白沐河清的意思,笑吟吟的,拿起桌上的黑色令牌,湊近阮連蕓“二夫人若是清楚這是什么,自然明白小姐做的,可都是不能再合規矩的事了。”
阮連蕓艱難地把視線移向那黑色的小巧精致的令牌,那令牌乃是橢圓形,由上好的玄鐵木打造而成,上面還錚錚地刻上了三個字。
阮連蕓死死地盯著上面的三個字,心中翻江倒海!
提軍令!
皇上竟然連這個都給了她!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