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半的人,偌大的正廳更顯寬敞。
阮連蕓在一邊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今天這都碰著什么事?不說沐河清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還帶著塊郡主令讓她一個已為人母的年紀生生向個黃毛丫頭跪了半晌?現在這沐河清又要找芷兒的麻煩,莫不是這落水就落得膽子都大了一圈?
那邊阮連蕓臉色陰晴不定,那邊沐河清又兀自開口“不知——三姐姐那日可還記得曾推我下水的事?”
沐芷神情不定,阮連蕓倒是拉住了女兒的手,輕輕拍了拍,隨后才道“郡主說是小女犯的錯可有什么證據不成?沒有證據的事,即便是郡主,也不能兀自冤枉哪。”
沐河清心中冷笑,這是料定她沒有證據?對比上一世她們對大房做的那些事倒是有些可笑了這長明的天下,什么時候是靠證據辦成的事?
她忽然收起嘴邊溫和的笑容,像是威嚴被侵犯的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沉聲反問“這樣說來——二嬸是在質疑我說的話了?”
沐河清垂眸,忽而拿起放在桌上的令牌慢條斯理地把玩起來。
“二嬸并非這個意思,只是這沒有證據的事……”阮連蕓有些害怕,趕緊放緩了語氣。
“我疑惑著,二嬸到底是在質疑我這塊郡主令的真假呢,”沐河清輕聲打斷,緊接著,少女泛著寒意的聲音重重響徹整個榮華堂正廳
“還是根本在質疑我整個長明皇室的威嚴!”
“啪!”得一聲。
沐河清猛地把郡主令拍在桌面。
此話誅心!
“撲通”一聲,阮連蕓又跪倒在地,臉色煞白,聲音無奈“郡主慎言哪!臣婦怎么會——”
“夠了!娘親您莫要跪她!我便是推她下水了又如何?大不了在宗祠里關上幾天!我就是見不得她在景王殿下跟前丟我們沐家的臉!”
沐芷實在忍不住了,她何時見過阮連蕓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還是在沐河清面前。再說推沐河清一事她本也沒跟娘親說過,總不見得要娘親這般委屈。
她本是想當著老夫人和三房的面,在沐河清告狀的時候抵死不認賬,這樣被罰的必然是沐河清。可誰成想她這一落水再來榮華堂,變了個樣不說,反倒搖身一變變成個郡主,還讓一屋子人都跪了她半天!
現在人都走了,她這出戲演給誰看?她還覺得荒唐呢!
阮連蕓聽了沐芷一番話,愣了一下反倒松了口氣,又站了起來。
她大概是被沐河清這一塊令牌嚇傻了。
饒她沐河清是郡主又如何?她總歸在沐府還動不了她的芷兒。不過就是關在宗祠背背佛經什么無關痛癢的事情,一個十四歲的女娃子,想來是十幾年被老夫人管的,突然知道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郡主還不得好好得意一番?
給足她面子就是了。
看著毫不在意的母女倆,沐河清只覺得好笑關關宗祠、背背佛經?她們這般篤定,不就是仗著這北院的小廝不認她這個大房的嫡女么?就料定她一個徒有其名的郡主根本動不了沐芷么?
她浪費了這半個時辰可不會只滿足這點后果。
以區區一個沐府為棋盤,布了一個早上的局,還不能讓二房三房的人清醒一點,她也算上一世白白當了十幾年的皇后了。
對待敵人么,忍到了時機便不要忍,要殺!
她笑吟吟地開口“二嬸嬸,這可不就有證據了?”
阮連蕓聞言假意嘆了口氣“既然芷兒認了,那二嬸也無話可說。這番得罪了郡主,一頓責罰自然是逃不過的,但憑郡主發落便是。”
沐河清點了點頭“二嬸嬸是明事理的。依我看呢,三姐姐推我入水于私而言我也只覺得是場誤會,我們二人自來姐妹情深,我是不愿怪罪的;可是于公而言,三姐姐推下水的是長明的郡主,若是不懲戒的重一些,只怕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