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春節來了，年三十這一天，凌九晚上陪義父和兄弟幾個吃完年飯，回到自己的別墅中。

這么多年來，一直是這樣，他一個人過三十，沒有親朋，沒有好友，義父也曾問過，在得知原因后，最終只是嘆著氣，拍拍他的肩，任由他一人呆著。

與往年一樣，關上所有燈光，一個人在客廳點燃一支白色的蠟燭，看著那跳躍的火苗，希望他們能回來轉轉。算算十七年過去了。

“敬你們。”凌九舉了舉酒杯，對空中，飲下了又一杯。猛得一個白色的身影一晃，桌上的雞翅好像少了一只。

凌九揉了揉眼，不會吧。難道有人來了?靜了靜心，又聽了聽，沒有任何動靜，難道世上真的有鬼?

“哼”自嘲得笑了一下。他可不信，堂堂閻殿殿主，從不信這些東西。若真的有，他到想看看他們是什么樣子。

今日能來的也許只有他們，這么多年來，他還真想他們，不過，鬼應該是不吃東西的吧。

凌九不動聲色，繼續獨飲，相信很快那東西就會再出現。

果然，一刻鐘后，又閃了出來。凌九順著它奔跑的軌跡一抓，小東西就落在了掌心，爪子上還抱著剛剛到手的雞翅。

“吱吱”雪球不滿得叫了兩聲。這個人怎么能抓到它?除了主人他還是第一個能捉住它的人。聞著他身上有與主人相似的味道，算了還是不計較了，否則它一爪子要了他的命。

凌九不知自己已在閻王爺面前打了個轉，借著燭光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確認此時吃得正歡的確實是他認得的那個小東西。

“雪球。”他試探得叫了一聲。

雪球沒空理會他，抖了抖小短尾算是回答。

凌九一笑，也不打擾，由著它進食。它回來了，林兒還會遠嗎?

終是等雪球啃完第三個，停了嘴，才看向這個男人，舉了舉爪子，一副嫌棄的模樣。

凌九再次失笑，取來溫熱的毛巾，將它爪子和嘴都擦了擦，真是什么樣的人養什么樣的寵物。林兒有潔癖這件事他是一直知道的。

雪球舒坦了，落在桌上，一雙黑黝黝的小眼睛看著凌九，一副我很乖巧的模樣。

“你來了，你家主人呢?”小東西現在心情不錯，林兒的下落也就好打聽了。

雪球歪了歪頭，似是思考了下，跳上他的肩頭，用前爪指向門外。

凌九當然懂這是讓他跟它走的意思，放下酒杯，出了屋子。順著那個方向來到與穆宅相隔的圍墻旁。

雪球一個閃身，跳了過去，林兒回來了?！凌九不敢確定，昨天下午他還過去轉過一圈，還真沒人打掃、清理的痕跡。今日是三十，她怎么回來了呢?

莫不是雪球是被留下看家的?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又否定了，怎會?小東西那么黏她，連上學都要跟著，何況是這樣一走多日。再說以林月的陣法，真不需要看守，思及至此，凌九也不再糾結，過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嗎?

拔開藤蔓，他熟門熟路得來到了大廳前。大廳里厚厚的窗簾已拉上，縫隙里透出了溫暖的燈光，家里真的有人。

凌九客氣得敲了敲門。不一會，門從內打開，還是一身老式常服的林月站在了門口，與她離開前，別無二樣。見是凌九，詫異了一下，隨即揚了一下唇，側開身一副請進的姿勢。

凌九有些恍惚，好像分開的這段日子只是做了一個夢，而現在夢醒了，人還在那。

“九爺！”林月輕輕叫了聲。“不進來坐坐嗎?”見他一直站在門口，林月覺得有些奇怪。

“咳，咳。”凌九清了清嗓，掩示自己的失態。“你回來了。”

“嗯。”為毛聽到他再說這句話的感覺不一樣了，真有一種回家的感覺。說實在的，除了娘親，還沒人能讓她有家的感覺，可今天凌九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