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對不起。”正常了的穆林月有些難為情,這么多年的苦熬,所有的委屈,在得知娘不要自己時,全發泄了出來。發泄完了人也就輕松了,到是有些怕嚇壞了凌九。
“好些了嗎?”見她緩過來了,凌九松了一口氣。那種不知所以的狀態,才令人害怕。
“你的衣服打濕了。”指了指他的肩頭。
“它可難得為你濕一回。”他的小林兒這種脆弱的時候可不多見。“它能被你打濕,是它的榮幸。”
“去你的。”穆林月破啼為笑。
兩人略作收拾,便告了辭。出了山門,穆林月回身又對廟門拜了拜,既然是這樣了,她以后也不會再來了。只要她好,便成了。何苦還來打擾她。
見她拜別,凌九也婦唱夫隨了一把。步行下山時,穆林月才開口講出了原委。
當年,她拜托閻殿的人救回了母親,母親遭遇到了什么,她不說凌九也知道。剛開始幾日,母親還算正常,所以有些忙碌的穆林月也忽略了。
直到有天晚上,她開始發作了才意識到不好。講到這,穆林月頓了頓。“難受了?別再說了。”凌九知道出了那種事,對于一個女人的打擊到底有多在,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冷夏般熬過來。
“阿九,我們是夫妻。她就是我們的母親,我想告訴你。”這是穆林月第一次正式向凌九表明她的身份。
“好,你慢慢說。”這是她心中的一個疙瘩,說出來她就會好過些。
“母親發病的情形很嚇人。”每次想到初見時的情形,穆林月仍忍不住心疼。凌九握住她的手,感覺到他的溫暖與力度,穆林月又有了勇氣。
第一次發病確實把她嚇到了,母親裹著所有被單,躲在角落瑟瑟發抖,雙眼滿是恐懼,不讓任何人靠近,也不認識任何人,包括穆林月,并且用頭一下一下撞擊墻壁,大有尋死的趨勢。
她沒有辦法,只得讓她昏睡,探查一番后,知道母親患上了間歇性神經分裂癥。試用了很多藥物,都得不到改善,在一天夜里,母親真的著點就殺死她自己,穆林月方才下了狠心,決定封閉她那些痛苦的經歷。
人的大腦是極其精密的,這種封閉術的精準度很難把握,她只得多次嘗試,最終結果,確實讓母親忘了那件事,病情也好轉了,可同時,也忘了她是她的女兒。
一路講來,他們已上了車。凌九一把把她抱到了懷里,萬般心疼,有什么事能比自己親手封了母親有關自己所有記憶更悲哀的,特別是她們還是對方在這世上唯一親人的情況下。
“以后你還有我。”凌九緊了緊手臂,讓她更能感受到自己。
“是啊,我還有你。”穆林月已調整了過來。說起這件事,也沒那么激動了。
“一次清匪,我救下了這庵堂,想著是個清靜之地,便把母親送了過來,這里確實也對她的病情有很好的幫助。”送她來這對病有幫助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當時太難了,真沒多少精力照顧她。
母親的事說完了,穆林月緩緩得偏過頭,學著他的樣子,把頭埋在了他的衣領里。他的氣息讓她很是安心。
“阿九,我只剩下你了。”許久,穆林月低喃了一句。
“應該說,我們只有彼此了。”他何償不只有她了。
“是,我們還有彼此。”穆林月用力把自己往他懷里貼。凌九也用力抱緊她,兩人真如人字的構成一樣,相互依靠相互支撐。
回程很是順利,返回家的第二天,許子齊終于解脫了,不過他該交待的也交待完了。
穆林月與顧白在化妝間搗鼓了近兩個小時,終在凌九耐心要耗盡前走了出來。咋看第一眼,著實以為真的許子齊闖了進來,隨即想起他們的計劃,這才用挑剔的眼神開始打量,確如穆林月所說,顧白扮起許子齊來,不能說百分百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