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她的疑惑,林逸清適時地問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不明所以的顧晏:“……”
她能說,她不是人,只是一縷孤魂嗎?
“我從來沒遇到你這樣的情況,”林逸清也顧不得是否會暴露自己,直截了當地說道,“不是我夸大自己。這世間只有我不想看的,沒有我看不到的。但你,卻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顧晏:“那說明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逸清聳聳肩,搬著小凳子,蹭蹭地坐遠了些。
顧晏打心底里不信,他必然是看到了什么,才會怕成那個樣子。
只是,不好當著她的面兒說出來而已。
得到了不算滿意的答案,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把小狗輕輕地放到地上,捻著帕子輕咳了一聲,輕聲道:“多謝林神醫為我解惑。往后,我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她就要離開。
“等等,”林逸清喊了一下,撓了撓頭,又補充道,“我不是故意要躲著你的。只是,你讓我感到害怕,等我想出克制的法子,就不會怕你了……”
顧晏眨了眨眼,這算是在解釋之前的種種舉動?
忽然間,她就釋懷了,臨走前特意道了聲謝。
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她的氣息,林逸清才坐直了身子,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那一頭豎直的烏發也隨之落了下來。
他走過去,把地上的小狗抱起來,仔細看了看,給它包扎好了受傷的腿。
轉念又想到那位“骨架”小姐——
對一只小狗都這么有愛心,應該不會吃了他吧?
……
如此,又過了兩日。
一大早,顧晏又女扮男裝地出了門。
她去的是上次那個賭坊。
早有人等在了門口,一看到她,連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把她引往賭坊后面的巷子。
穿過巷子,又上了樓,顧晏便看到坐在屋里翹著蘭花指自斟自飲的陸長風。
他依舊穿著艷紅的衣裳,領子開得很大,露出精致的鎖骨。臉上化著妝,本就英俊的五官被渲染出幾分難以言喻的邪魅之色。
不管前世今生,他的臉上永遠涂抹著一層脂粉,像面具,又像是偽裝。
顧晏淡淡地掃了一眼,隨之移開視線,“兩天已經過去,你答應我的事情如何了?”
“這不是等你來查收結果?”
陸長風一揮衣袖,指了指左手邊的窗戶。
顧晏走近了些,俯視下去,卻見窗戶外熱鬧非凡,赫然就是賭坊的大堂。
大堂的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方形的桌子,很多人圍在四周,其中一人穿著金色衣裳,面色蒼白透著疲倦,面前的銀票已經所剩無幾。
只一眼,顧晏就認出,此人就是杜云紗的弟弟,杜學海。
“他賭了多久?”
陸長風瞥了一眼,嗤笑道:“兩天。你肯定想不到,他一共輸了多少錢。”
“多少?”
陸長風比了個手勢。
“二十萬兩。”
顧晏聞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饒是她曾經擁有過數不清的財富,此刻也忍不住為這個數字而感到心驚。
短短兩天的時間,就能讓人欠下二十萬兩的巨債,離家破人亡也不遠了。
這時候,她突然有點同情那位與杜學海一母同胞的杜云紗了。
陸長風看出她的遲疑,“怎么?這個時候就后悔了?”
“怎么會?”顧晏轉身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卻不飲下,“我要做的事,還從來沒有半途而廢的說法。”
“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