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似乎有人來找江大人,”半夏想起剛才看到的情景,又神秘兮兮地湊過去,說道,“奴婢瞧著,那人氣度不凡,好像是什么大官兒……”
顧晏想了想,到底忍住了去找江寒舟的沖動。
此刻靜心坐下來,突然也有些懊惱。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把江寒舟當(dāng)成可以信任的人,就連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第一時間不是自己想辦法,而是去找江寒舟。
這可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
她心神一震,強(qiáng)制壓下那股沖動,暗暗想著往后一定要離那幾人遠(yuǎn)一些。
……
而在隔壁的院子里,江寒舟看著匆匆到來的太傅周洪章,一臉的受寵若驚,“太傅前來,有失遠(yuǎn)迎,請勿見諒!”
他坐在輪椅上,拱了拱手,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
周洪章也不在意他的敷衍,在他對面落座,寒暄起來,“老夫許久沒見到江大人,卻沒想到,你竟然來了金陵。這些日子,沒有江大人,京城都好像少了點(diǎn)什么。”
“不過是奉命行事。”江寒舟淡淡笑道。
周洪章呷了一口茶,才看著他道:“你奉命行事,老夫也是奉命行事。老夫聽說,你把白丞相的兒子抓進(jìn)了大牢?”
江寒舟點(diǎn)頭,“他剛來到金陵城,就當(dāng)街縱馬致人死亡,雖未曾定罪,但也不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我這么做,也是迫于無奈啊!”
周洪章卻騰地站起來,背著手踱了踱步,問道:“江大人,你做你的大理寺卿,凡事都有通融之處。這次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他本來打算與白文廣一起進(jìn)城,誰想到,路上身子有點(diǎn)不舒服,才落后了一步。
當(dāng)?shù)弥孜膹V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關(guān)鍵的是,還是被江寒舟這個大煞神給關(guān)進(jìn)去的。
江寒舟不同于尋常人,斷案自有一套方法,又出手狠辣,頗得陛下器重。
一旦案子過了他的手,那就一定會呈送到御案上。
到時候,不僅白丞相知道,他把白文廣“照顧”進(jìn)了大牢,還在陛下面前落個監(jiān)察不利的罪名,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江寒舟似是沒看到他的急切,慢條斯理道:“太傅這說的是什么話?白少爺就在大牢里,以你的身份,想把他帶出來,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知道老夫說的是什么意思!”周洪章當(dāng)場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他覺得,這人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他自然可以去讓金陵知府放人,但上了江寒舟犯罪錄的人,脫罪只能由他來脫。
罪名沒除,人在大牢還是皇宮,又有什么差別?
這也是為什么他一進(jìn)城,就趕緊去尋江寒舟的住處,并急匆匆地登門求助了。
但江寒舟絲毫不為所動,“太傅,我雖然掌管大理寺刑獄,但從來不做冤枉事。就算是放了白文廣,那之后呢?我能堵得住金陵百姓的悠悠眾口?”
周洪章愣了一下,“但他是議和大臣中的一員,沒了他……”
“沒了他,太傅還拿不下這個議和了?”江寒舟眉眼里隱藏著一絲不屑。
“這倒不是,”周洪章沉吟著道,“只是,老夫既然帶了他,那自然是想讓他磨煉一番。若是陛下知道,發(fā)生了這種事……”
豈料,江寒舟卻嗤笑一聲,“太傅是怕白丞相知道,而不是陛下知道吧?”
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的周洪章:“……”
給彼此留點(diǎn)朦朧感不好嗎?
他不要面子的啊?
江寒舟假裝沒看到他哀怨的小眼神,只道:“若是陛下知道,只會稱贊太傅恩怨分明。若是讓這種身有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