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那早死的爹曾經是戶部尚書,她心頭一沉,很快就意識到,這東西可能就是記錄了某些朝廷大臣的貪贓枉法的罪證?
老爹,真不帶這么坑女兒的!
她心里發苦,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我不知道什么賬簿。你找錯人了?!?
“找死!”
蒙面人冷冷罵了一句,再不跟她廢話,大步走上前,想要解決掉她。
就在這時,顧晏突然抓了一把沙土,朝蒙面人揚了過去。
趁對方抬臂遮擋的瞬間,她猛地從地上蹦起來,拔下鬢邊的銀簪,狠狠刺向他的雙眼。
蒙面人眼里進了沙土,不得不抬起手臂,想要格擋住她的攻勢,但她在半路突然變換進攻方向,轉而攻擊他的心臟。
他根本來不及防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枚銀簪插進自己的心口。
一聲怒吼震裂耳膜,蒙面人拼著最后一口氣,把顧晏大力揮出去。
又聽砰的一聲悶響,顧晏被狠狠甩到墻壁上,又重重地跌落在地。
這時,蒙面人粗壯的身軀轟然倒下,死前還緊緊握著那根置他于死地的銀簪。
一切歸于平靜。
顧晏無力地趴在地上,嘴巴里吐出一口鮮血,半晌后,才雙手撐地緩緩起身。
她走過去,踢了踢蒙面人,隨即扯掉他臉上黑色的蒙面巾,一張臉平平無奇。
這會兒仔細搜羅著腦中的記憶,她也沒認出這個人的身份,心頭開始無比慶幸——
幸好只來了一個人!
若是再多幾個,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顧晏又狠狠踹了幾腳,突然想到了什么,捂著胸口腳步踉蹌地往正院跑去。
剛才被蒙面人甩開時,她受了很重的傷,每跑一步,身子就跟風中敗葉一樣單薄。
“半夏……半夏……”
她急得大喊,空曠的屋子里卻沒有傳來回答聲,實在是安靜得可怕。
想到最壞的結果,她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再喊出那個名字時,聲音里已經帶著不可控制的顫抖和驚慌。
最后,她在屋子角落里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半夏。
確定半夏只是被打暈了過去,她頓時松了口氣,連忙用力地搖起半夏的胳膊。
“小姐……”半夏被搖醒,捂著頭,痛苦地呻吟起來,“小姐奴婢這是怎么了?”
顧晏整個人放松下來,才發覺五臟六腑像是被震碎了一樣,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小姐,小姐您是怎么了?怎么都是血啊……”
半夏本來還有些暈眩,此刻看到她滿身是血,嚇得魂兒都沒了,連忙拿手去擦她嘴角的血跡。
但越擦,那血似乎流得越兇了。
“別哭……別怕……”顧晏強撐著一口氣道,“家里……家里進賊了……你去找江大人……快……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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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奴婢去找江大人!小姐您一定要撐住啊!”
半夏把她平放到地上,抹掉眼淚,狂奔而出。
顧晏只覺渾身發冷,像被困在一處冰窖里,很明顯地感覺到身體的熱氣在逐漸流失。
模糊中,似乎有人在耳邊吵著,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讓她無法安寧。
最后,她實在忍不了,疲憊地睜開眼睛,卻對上一張普通而熟悉的臉。
她眨了眨眼,眼睛突然有些濕潤。
這近在咫尺的人,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大理寺卿嗎?
怎么她就眼睛一睜一閉,這個人就變得滿眼血絲眼窩深陷?
她艱難地扭頭,發現屋子里沒有其他人,動一動,身子像是被誰暴揍了一百天,疼得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