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與厲文彥分開后,憑著自己的直覺,在黑暗中獨自行走。
她很少在夜里走路,這次也是情非得已。
在走出山谷后,她就感覺到周圍有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來找她的人。
對方似乎隱藏在暗處,不急著現(xiàn)身,卻又一路暗中跟隨著,倒像是得到了誰的指示。
后來,她終于確定,那些人是來找厲文彥的。
甚至,極有可能會是厲文彥的手下。
可笑的是,她還以為厲文彥會因為斷腿而難過害怕,才好心背著他走了那么久的路。
仔細想想,還真是傻得無可救藥。
好在她也沒走多久,就遇到了前來尋人的江寒舟。
火把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江寒舟帶著人飛奔而來,快得能看到衣袍淡淡的虛影。
他下意識地要沖上前拉顧晏的手,卻被顧晏躲了過去,一瞬間眉心微微皺起,語氣里卻包含關切:“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顧晏搖頭,“我沒事。不過,我把你的師弟丟在后面了……”
江寒舟一怔,揮手,“無妨。他來這里,應該還帶了侍衛(wèi),丟不了。”
果然是這樣。
顧晏已經可以肯定,厲文彥是故意耍她的,心里越發(fā)氣憤。
突然間,她眼里劃過一抹狡黠,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他有隨行的侍衛(wèi)啊!我還以為,他是孤身前來的。”
江寒舟解釋道:“他是家中獨子,身份非比尋。,除非他刻意甩開隨行侍衛(wèi),不然怎么都不可能是自己一個人的。我聽說你被打暈裝進了棺材,又是怎么逃出來的?”
顧晏說道:“其實,不只是我,還有厲小公子,也被打暈裝進了棺材。半路暗衛(wèi)發(fā)現(xiàn)我失蹤,就與擄走我們的兩個惡人打了起來。我把厲小公子從棺材里扒出來后,馬車卻翻下了山谷。厲小公子被壓斷了腿,我只好掀翻馬車救出他,還背著他走出了山谷!”
說完,她伸出兩只手,露出那紅紅的掌心,其上勒痕清晰可見。
江寒舟眼里滿是疼惜,又不敢親近得太過,生怕引起她的抵觸,只道:“你背了他?他不是有隨行侍衛(wèi)的?”
“不知道呀,”顧晏一臉懵懂道,“自始至終,都沒看到什么侍衛(wèi)出現(xiàn)。若不是他要去看什么宅子,我又不敢去,估計他現(xiàn)在還在我的后背上呢!”
一想到這個畫面,江寒舟眼神流露出幾分危險。
很好!
厲文彥那小兔崽子居然不用自己的手下,反而使喚起他的心上人了。
這筆賬,他記在小本本上了。
顧晏佯裝沒看到他的沉默,自顧自道:“江大人,你師弟既然有隨行的侍衛(wèi),為何不讓他們背他呀?我背了一路,可差點把我累慘了。”
少女的語氣又嬌又柔,還帶了幾分委屈,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江寒舟心中過意不去,柔聲說道:“先回去吧!這里天氣冷,小心別凍著。”
其實,他早就看穿了厲文彥的小把戲,卻不能對她言明。
他知道,這個師弟對她很抵觸,好不容易逮到這么個機會,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那些隨行侍衛(wèi)之所以不出現(xiàn),恐怕也是得到了吩咐,想要借此機會來捉弄她。
他看上的人,怎么就這么善良好騙呢?
于是,他心里的小本本又默默地給厲文彥記上了一筆。
而此刻,厲文彥趴在侍衛(wèi)后背上,渾然不知自己在自家?guī)熜值男”咀由献吡藘稍狻?
他還暗搓搓地想著,等下要怎么跟師兄告狀,才能揭穿顧晏偽善的真面目。
……
江寒舟牽馬過來,利落地翻身上去,同時朝顧晏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