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勢,竟是要與她同乘一騎。
顧晏有些猶豫。
她抬眸看去,卻見江寒舟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眉目英朗,神情認真,雙瞳里映出她小小的身影,給人一種“他的眼中世界僅有她一人”的錯覺。
哪怕她許久沒做出反應,那只手依舊平穩地攤在她的面前,大而寬厚,在火光的映照下,掌心紋路粗細相交,甚至還能看到虎口處的薄繭。
這是一雙有力的手。
顧晏抿了抿唇,眉目收斂,慢慢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雙手交握時,她只覺身子騰空而起,緊接著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馬背上。
“出來得匆忙,沒來得及準備多余的馬匹,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似是感覺到她的不自在,江寒舟在背后解釋了一句,同時雙手從她背后伸出,抖了抖韁繩,一馬兩人便朝客棧走去。
夜風涼入骨髓,顧晏卻感覺臉頰發燙。
前后兩世,她從未與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距離。
背后是一具溫熱而堅硬的胸膛,座下馬兒稍微一顛簸,她就會不受控制地靠上去。
獨屬于男子的陽剛氣息如同一張大網,將她兜頭網住,無處可逃。
她感覺備受折磨。
還不如自己慢悠悠地走,他在前方騎馬引路呢!
不知為何,一想到那個畫面,她也頗覺好玩,忍不住抿嘴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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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舟有些心猿意馬,手臂不知不覺地收緊了些:“在笑什么?”
顧晏一驚,立即收住了笑聲。
大理寺卿的耳朵怎么這么尖?
江寒舟一看就知道準沒好事,但難得與佳人同乘一騎,也沒有煞風景地再去追問,而是岔開了話題,“剛才你說,厲文彥要去看什么宅子?”
提到這個,顧晏頓時神色一肅,“江大人,若我所料不錯,那應該是城西的義莊。”
“義莊”二字,如過境冤魂,瞬間驅散了那些旖旎心思。
這些日子,江寒舟沒少聽說過這個地方,但關榮山的人還沒到,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他沉默了會兒,問道:“你確定那是義莊?”
顧晏點頭,“當時,我背著厲小公子走出山谷后,機緣巧合之下,就走到了那片地方。我遠遠地觀察過,發現四周并無任何建筑,偌大的荒野里僅有那一座宅子,看著就挺陰森可怕的。大人,你要不要找幾個人去看看?”
江寒舟的確有這個想法,當即讓白青帶幾個人過去查探一番。
其他人,則直接回了客棧。
顧晏簡單地梳洗過后,就坐下來吃晚飯。
飯菜是江寒舟準備的,她早就餓了一陣子,風卷殘云般吃了個精光。
等五臟廟填飽后,她便一臉認真地看著江寒舟,說道:“江大人,這次我被擄走,記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是關于那支出殯隊伍的。”
江寒舟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說下去。”
顧晏說道:“我被人打暈裝進棺材后,聞到了一股藥味,與那天在藥人身上聞到的相差無幾。而去年在遇到那支出殯隊伍時,同樣聞到了相似的藥味。只是,當時正下著雨,氣味可能被水汽沖淡,印象不算很深刻。”
江寒舟聽完,心里已經有了初步的猜想,但還是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她想了想,又道:“我記得,離開金陵前,林神醫曾經提到過關榮山名下的船只。那么,船只、藥人、刺客、出殯隊伍,這四者之間是否又有什么聯系呢?”
“你要捉拿的刺客,與藥人同是出自巡撫別院。本質上,他們也算是同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