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不僅要應付陸嬤嬤等人明里暗里的刁難,吃不飽穿不暖,還做過很多不可想象的活兒來維持生計。
能吃一頓肉,曾經成為她們主仆幾年里最大的奢望。
哪里像現在……
想起那些過往,她忽然有些恍惚,神情有些落寞。
江寒舟眸底深處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憐惜,給她夾了一塊肉,嘆道:“以后沒人不給你吃肉。但前提是,多少都要吃點青菜。否則,若是岳父岳母知道你這么挑食,估計要怪我沒照顧好你了。”
顧晏聽到這話,騰地紅了臉。
自從挑明身份后,這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自己的存在。
這次更是連“岳父岳母”都搬出來了……
真是,不害臊。
她默默地用筷子扒拉著碗中的白米飯,聲音嬌嬌柔柔的,“江大人,你現在還沒恢復身份呢,能不能注意一些?若是被人聽見了,可少不了一番折騰。”
“你在擔心我?”江寒舟笑問。
顧晏:“……”
這隨時隨地就扯關系的厚臉皮,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她沒再言語,低著頭,默默吃飯。
江寒舟卻無比惆悵。
本來想借此機會拉近兩人的關系,眼下看來,這進展沒有那么順利。
摘下面具,已經勢在必行。
一頓飯,在兩人的各有心思中悄然過去。
次日一早,幾人啟程回金陵。
客棧門前已經停著一輛馬車,等顧晏登上去后,便在白青的護送下緩緩離開。
客棧二樓的客房里,窗子半開,站著兩個人。
分別是顧眉和蘇晉北。
看著那輛被重重保護的馬車逐漸離開,顧眉眼里劃過一絲惡毒,恨恨道:“這個顧晏還真是命大。都掉下懸崖了,居然還沒死,如今又勾搭上了江寒舟,以后想要動手,估計會更難了。”
提起“江寒舟”,她唇瓣的嘲諷弧度更深了幾分。
要說顧晏與江寒舟沒有關系,她是絕對不信的。
虧得顧晏平常還擺出一副為楚王守節的架勢,背地里卻經營著這樣的勾當。
真是一對狗男女!
蘇晉北似乎沒聽到她的話,眼睛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一臉深思。
“表哥,你倒是想想辦法呀,”顧眉卻急了,“再這樣下去,那個顧晏轉頭來對付咱們,可怎么辦?”
“你不去招惹她,她不會對付你。”蘇晉北道。
顧眉愕然,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表哥,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要讓我放過她?你可別忘了,我爹是怎么死的?”
蘇晉北看了她一眼,神情漠然。
顧眉卻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打算,當場叫起來,“表哥,你變了。以前你不會替顧晏說話的,現在該不會被她迷惑了吧?我就說嘛,那小賤蹄子長著那樣禍國殃民的臉,除了勾引男人,還會做些什么?”
“夠了!”蘇晉北皺眉,不悅道,“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落魄孤女,有什么好讓你忌憚的?你若是看不慣她,直接讓白文廣替你收拾掉,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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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露出如此嚴肅的神情,而顧眉自小又很怕他,被這么一吼,也沒敢頂嘴。
等他神色和緩些,她才有些不服氣道:“表哥,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這不是擔心你被顧晏蠱惑了嗎?如今知道你沒這想法,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她夸張地拍了拍胸脯,讓人去安排回金陵的具體事宜。
白文廣已經先一步回去,行程好像很趕,甚至沒有跟她道別。
可她也能諒解,此刻又因知道顧晏和江寒舟還活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