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所圖有二:要么對方是良心發現,突然想要借示好之機彌補以往過失,緩和彼此的關系;要么就是有求于我,想要借我的手,去做些什么事情。前者倒是還好,后者嘛,動機就非常不簡單。畢竟,能夠讓對方放下彼此恩怨,想必是遇到了更大的麻煩。與我聯手,或一致對外,或借刀殺人。”
不得不說,她這一番話,竟是把關榮山的心思都琢磨了七八成。
若是顧晏在此,估計也要為之驚嘆。
能想到這個層面上,顧眉顯然也是有腦子的,只是以前有父母疼愛,遇到不順心的事,直接以權勢壓人,根本不需要動腦子。
如今委身在這小小的丞相府別院里,倒是把她腦子里的聰明勁兒都激發出來了。
白文廣聽完后,一臉深思。
緩和關系,或許真有點這個意思。
但對比起來,他還是覺得,“有求于他”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可關榮山既是一方巡撫,處境又不及安義縣那會兒危險,有什么需要求助于他的?
難道是,關榮山遇到了更為棘手的人或事?
“少爺,屬下有事稟報。”
這時,他剛剛派出的暗衛也回來了,正單膝跪在簾外,聽候吩咐。
白文廣撩開紗簾,走上前一步,問道:“可有查出這段時間巡撫別院的動靜?”
“屬下查到,前幾天的晚上,關巡撫半夜想要出城,被大理寺卿攔住。從那之后,關巡撫多日不曾出府,府中下人也極少進出。而在巡撫別院的周圍,還有人暗中看守著。但一時半會兒還沒能查出那些人的身份,請少爺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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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廣問他:“沒被人發現吧?”
“沒有。屬下察覺到不對,就沒靠近。”
白文廣揮退了暗衛,雙手攏在袖子里,在顧眉的攙扶下,走出了臥房。
生病的日子,他都被困在床榻上,嚴重時,甚至沒了意識。
突然能夠下床走路,就連別院中的景色都變得格外順眼。
聽完暗衛的稟報,他基本能夠確定,關榮山遇到的棘手的人,就是江寒舟。
關榮山不想招惹江寒舟,就想到了與江寒舟關系不對付的他,甚至還送來了藥,讓他盡快痊愈。不出意外,在三日后的宴會上,關榮山肯定會與他商談對付江寒舟的事情。
極大可能,會慫恿他找江寒舟的麻煩。
想得倒是美!
顧眉扶著他走向別院中的小花園,剛繞過一個轉角,前方黑暗處突然傳來兩道聲音。
有兩個下人在偷偷說話。
卻聽其中一人道:“聽說少爺的病已經好了?”
另一人道:“真的!別院的人都知道,這藥是巡撫大人送來的。”
“不過,巡撫大人怎么會有藥?”
“誰知道呢?說不定巡撫大人早就知道少爺會得病,等到少爺病重時,再拿出來,如此一來,咱們少爺就欠下了天大的人情。這些貴人啊,心眼兒可多著呢,希望咱們少爺不要被欺騙了才好。”
顧眉正要怒斥出聲,卻被白文廣攔住。
等那兩人偷偷地離開,他才沉聲道:“回去。”
他的神色冷靜而陰沉,身上又披著黑色斗篷,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黑暗中。
一張臉因為喝藥變得憔悴消瘦,此刻更多了幾分陰霾。
顧眉沒敢忤逆他的話,心里卻暗暗想著,等下要去找那兩個下人問問了。
這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
回到臥房后,顧眉奉上熱茶,為他暖了暖手,才寬慰道:“少爺,不過是兩個下人滿口胡說的,您可千萬不要當真呀!或許,關巡撫未必有這等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