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將領(lǐng),怎么連個場面話都說得這么尷尬?
她撩起裙擺,突然跳下了車。
在那些百姓再一次發(fā)難時,她已經(jīng)走到江寒舟的身旁,揚聲說道:“鄉(xiāng)親們,今天林神醫(yī)出診了,但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全,特意請了江大人來這里主持大局。雖不知道你們?yōu)楹螘蝗霍[起來,但若是讓林神醫(yī)知道了,那會有多寒心?”
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又喊道:“別說得這么好聽。之前林神醫(yī)把我們騙進醫(yī)館時,就說過會讓大家好起來。如今都過去十天半個月了,醫(yī)館里不僅沒人被治好,反倒是病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病死的,這就是林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恐怕救人是假,讓我們自生自滅才是真的!”
顧晏暗中給江寒舟一記眼神,又反問回去:“我想請問這位小哥,就算是普通的風寒,你去醫(yī)館看病,大夫都不敢保證,七天之內(nèi)就能完全好起來吧?若是疫病那么容易治好,咱們東陵國每年還會有那么多百姓死于疫病嗎?”
她頓了頓,目光從眾多神情憔悴的百姓身上掠過,又道:“這些日子,林神醫(yī)的所作所為,鄉(xiāng)親們都有目共睹。你們只看到?jīng)]人被治好,卻看不到多少重癥病人轉(zhuǎn)為輕癥的,現(xiàn)在我們只差一步就能克服疫病,你們卻不聽林神醫(yī)的勸阻,聚眾鬧事。萬一病情再惡化,你們怎么對得起林神醫(yī)和眾多大夫的一片辛勞?”
一番話,條理清晰,句句在理,直把那些百姓說得羞愧低頭。
甚至,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跟顧晏他們道歉,自覺地回了醫(yī)館。
人群中一中年男人見狀不妙,也顧不得隱藏自身,高聲質(zhì)問:“大家都別聽這丫頭顛倒黑白胡言亂語??!他們都是一伙的……啊……”
潛伏在暗處的白青立即拋出繩子,把那名中年男人拽出了人群。
這人的臉很陌生,只是在看著顧晏等人時,眼里蓄滿殺氣。
江寒舟挪動腳步,擋在顧晏的面前,厲聲喝道:“誰指使你來慫恿鬧事的?”
中年男子呸了一聲,尖聲叫道:“沒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小人行徑。明明不懷好心冷血無情,還把別人當成傻子來耍!”
顧晏探出個小腦袋,“你說誰不懷好心冷血無情?”
“就是你們!”那中年男子呸道,“我都看到了!你們把那些病死的人都燒了!”
此言一出,眾人惶然。
在東陵國,不能入土為安是對死者最大的侮辱。
更何況,這世上還有個詞,叫做感同身受。
這些人想象下自己病死后,尸體被火焚燒成灰燼,對這種無恥殘酷的行徑更加痛恨。
這樣與挫骨揚灰有何區(qū)別?
顧晏乍一聽來也有些心驚,但看了看江寒舟,見他沒有任何吃驚的神色,便知道這可能是林逸清的主意。而林逸清做事,想必有他的道理。
只是,她好奇的是,焚燒尸體這種事,應(yīng)該是秘密進行的,為何會被人知道?
“不用想了,這肯定是江大人的死對頭做的?!焙蜗晒秒p手環(huán)胸,用下巴點了點被押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奸細?!?
顧晏點頭,又湊過去,低聲問她:“仙姑,你似乎對焚燒尸體一事,并不驚訝?”
“?。磕阏f火化??!”何仙姑摸了摸下巴,搖頭,“在我老家那里,火化是很正常的,尤其是感染了疫病的人的尸體,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傳染性,若是處理不當,很容易會造成大面積的疫病傳播。那位林神醫(yī)能想到這么處理尸體,的確很聰明。”
顧晏眼里滿是詫異,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就……挺厲害的。
她不禁好奇:“仙姑,你們老家在哪里?”
何仙姑一怔,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