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郡主擦了眼淚,自我安慰了一陣子,直接回了公主府。
臨走前,還想去見一見林逸清,但對方已經離開藥鋪,未能如愿。
顧晏把人送回去,又與靜和大長公主說起白天發生的事情,便起身回了王府。
夫妻倆在書房碰頭。
顧晏攤開桌上的一系列本子,從眾多證據中,找出最簡單的一條,問道:“王爺,今天這事兒,你覺得公主府會怎么處理?”
江寒舟壓著面前的本子,頭也不抬道:“最多給點警告!其他就做不了了。”
“難道大長公主就這么放過蘇晉東?”顧晏問。
江寒舟:“不是放過蘇晉東,而是為了昭陽郡主的名聲著想,不得已而為之。”
京城里,稍有點風吹草動,就足以成為飯桌上的談資。
更別提此事涉及到了大長公主的掌上明珠。
顧晏卻搖頭,“我總覺得,大長公主不是愿意吃虧的人。雖然警告也分輕重,但蘇晉東此次觸到了公主府那兩位主子的逆鱗,只怕要付出的代價不小。不過,蘇晉東沒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接下來就看他們怎么應對了。”
江寒舟抿唇想了想,問她:“你覺得,他們會如何應對?”
“蘇家以身侍主,此路行不通,難道還會走正常的路?”顧晏緩緩道。
畢竟,在大長公主知道蘇家的底細后,基本就斷絕了這家人以身侍主的可能。
而蘇家既然不留無用人,蘇晉東想要謀求個官職,要么上下打點去買個官職,要么就只能走科舉之路。
前者,有江寒舟在內的人盯著,顯然也行不通;后者嘛……
“蘇晉東真會參加科舉嗎?”顧晏有些不確定。
江寒舟丟掉手中的冊子,身子往后仰,淡漠道:“這應該是他唯一的出路。而且,一直以來,負責科舉的主考官很多都是白丞相的門生,暗中做點什么手腳,實在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隨著這些年白丞相勢力的壯大,再也沒人敢去管他了。”
顧晏抿唇輕笑。
這些人里,應該不包括他吧?
“當然,你夫君頂天立地,為民除害,肯定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江寒舟笑道。
顧晏道:“你的目的,也在于此?”
成親后,她時常出入書房,自然清楚他在暗中搜查蘇家犯下的罪證。
雖不知道他與蘇家有何深仇大恨,但聽得多了,自然也上了心。
她隱隱覺得,此事可能與寶兒有關。
果不其然,江寒舟說:“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此事與寶兒有關。趙辰羽背后勢力越來越壯大,我之前借由賬簿除掉了不少人,但主要還有白丞相和蘇家的支持。白丞相有眾多門生,朝廷根基深厚,想要扳倒他,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但蘇家不同,那是依附于別人的家族,撬動起來可就容易多了。”
顧晏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那咱們就只能等了?”
“對。”
于是,在兩人的翹首以盼中,日子一晃而過。
眨眼就到了春闈開考的日子。
顧晏帶著半夏,坐在貢院對面的酒樓雅間里,看著門口等待入場的考生出神。
正無聊時,樓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顧晏冷不防伸長了脖子,看向那身影,赫然就是許久不見的蘇晉東。
“王妃,您在看什么呀?”
半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能看到烏泱泱的人頭。
顧晏故作神秘道:“不可說,不可說……”
“讓我猜猜,王妃是在看我那位兄長,是或不是?”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兀地闖入,打斷了兩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