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殺人的,另有其人。
會是誰?
顧晏腦海里冒出個名字,奈何得不到確認,也不敢輕易下決斷。
不知不覺間,她便跟出了好長一段距離。
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行人絡繹不絕,叫賣聲不絕于耳,彰顯著一國都城的繁華。
顧晏七拐八拐地跟在蘇晉東背后。
許是官府的搜捕令還未下來,他也沒有那么慌張,背著包袱一身青衫地從人群中走過,絲毫也不起眼。
眼看著再經過這條小巷,蘇晉東就要到達城門了,顧晏沒有再猶豫,扯出帕子蒙了臉,從背后把人打暈,直接扛回了王府。
等把人丟在柴房里,并吩咐楚管家好生看管著,她直接去了宮門。
沒想到,剛離開那么一會兒,宮門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有半夏在前方開路,顧晏成功地擠到了里面。
出乎意料的是,白丞相正站在那批跪著的學子面前,感慨道:“諸位,你們都是朝廷的棟梁,有何冤屈,居然鬧到宮門下跪的地步?諸位如此不愛惜自己,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豈不罪過了?”
一學子挺胸抬頭,大義凜然道:“丞相大人,我等并非有意令陛下難堪。如今也實在是無奈之舉。朝廷官員科場舞弊,有蒙陛下圣聽,若是我等長跪不起,能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懲處,縱然是死,我等也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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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丞相卻道:“閣下口口聲聲說,這些都是朝廷官員的罪。可有什么證據?”
“這……”那學子似是被問住了,須臾道,“我等本是白衣之身,哪里有什么證據?只是,如今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難道還能有假?”
白丞相暗罵幾聲蠢驢,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那這么說來,一切都是傳言了!既是傳言,又無證據,怎么能當真?諸位都是讀過圣賢書的,如何不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道理?如今更是枉顧圣人之言,直接鬧到這宮門來,莫不是想要借此機會逼迫陛下表態?”
從最初的誠懇相勸,再到最后的懷疑與質問,白丞相竟然在短短幾句話中,就反將了那些學子一軍。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顧晏站在人群里,心里暗暗想著,白丞相估計是想要先平息宮門的這場風波。
光是那一個“逼迫陛下”的罪名,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沒人能完全扛得住。
果不其然,在場所有人,包括那些學子在內,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都是沒見識過大場面的人,更別提能一睹龍顏。
在這些人心里,觸怒陛下,無異于捅破了天。
這罪名,就算是追溯到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未必能承擔得起。
這可如何是好?
白丞相掃過一圈,眸子里一片滿意,從容說道:“諸位嫉惡如仇之心,本相深有體會。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真是朝廷官員做了錯事,自有刑部和大理寺等進行審查核實。本相以為,此等叩跪宮門的做法,實在不可取。”
烏壓壓的人群,頓時一片沉默。
正當顧晏以為,事情就到此結束后,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如果朝廷中官官相護,放過科場舞弊之人,又當如何?”
這話實屬大膽。
當著朝廷丞相的面兒,直接問這么不客氣的問題,無異于不給人面子。
顧晏為這個人的勇氣感到震驚。
循著聲音看去,卻見說話那人,赫然就是之前在貢院門口喊冤的死者堂弟——王林。
在他身邊,空出了一道圓形的圈。
周圍的人似乎害怕被他連累,都不著痕跡地挪動開腳步。
可他恍若未覺,雙眼泛紅,死死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