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請陛下賜下旨意,允許臣帶人去搜查蘇家府邸!”
皇帝沒有意見。
得到指示后,江寒舟也不耽擱,暫時離開了御書房。
此時此刻,四面沉寂。
御案后,一朝天子正閉目養神著,留下一群臣子面面相覷。
靜謐之處,正是詭譎陰謀滋生之時。
蘇晉北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整個人如置冰窖。
剛才那一幕幕在腦海里閃現,蘇晉東的茫然無措,蘇榮安的棄車保帥,太子的兩相抉擇,到頭來,全部化作江寒舟那張狡詐詭譎的臉。
興許,他一開始就錯了。
從踏入這個大殿開始,他就落入了江寒舟的圈套。本以為能夠借助江寒舟的手,來擊垮另外兩個蘇家人,但沒想到,自己居然也不能脫身。
可這件事,楚王是否知道?
或者,這根本就是楚王與江寒舟的授意,目的是為了將他們蘇家一網打盡?
與虎謀皮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自以為能夠借助那只老虎來達成目的,到頭來竟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這教他如何甘心?
他想起被杖斃的兄長,倏地捏緊手心,狠狠壓制住此刻的煞氣和狠戾。
不怪他狠,連自家兄長都動手;而是蘇家早已成尾大不掉之勢,明面上看似無比輝煌,內里早已腐爛生瘡。
他曾經與父親說過,但意見永遠都不被采納。
說白了,那些人也未必能看得起他。
以往他沒有改變的本事,那也就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身為男人,他也是有血性的,只是以往待在趙沉香身邊,刻意收斂起一身的骨氣。但如今好不容易掌握了權柄,又豈肯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卻不想,一步錯,似乎步步錯……
正當他懊惱的時候,江寒舟去而復返,并且帶回了一個個箱子。
蘇榮安見狀,雙腿發軟,若非御前失態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只怕早已跌坐在地上。
“陛下,這是臣從蘇府中搜查到的珠寶、財物和賬簿。”
江寒舟雙手捧著那疊賬簿,等御前太監拿走后,他才站直了身子。
這時,一道強烈而仇恨的視線射過來。
江寒舟偏頭看去,正好對上蘇晉北赤紅的雙目,便對他微微頷首,神情無辜而鎮定。
能夠坑一把蘇晉北,不可謂不心情舒暢。
那些賬簿,本就是蘇晉北提供的,剛才他走那一遭,根本沒花費多少力氣,就將東西都搜查了出來。
這一切,都得益于蘇晉北的“幫助”。
不過,看對方這樣子,似乎后悔了?
正這么想著,上頭傳來皇帝勃然大怒的聲音,“蘇榮安!你該死!”
蘇榮安終于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陛下,微臣有罪!請陛下開恩啊!”
“開恩!”皇帝騰地站起身,把一本賬簿砸到他的身上,“你看看這上面的數字,再來想想,究竟有沒有這個臉求朕開恩!朕賜予你們官職,難道就是為了撐大你們的野心,搜刮民脂民膏,當這朝廷的蛀蟲嗎?”
“臣等惶恐!請陛下息怒!”
烏泱泱的人群叩跪在地,承受著來自皇帝的憤怒。
蘇榮安顫抖著雙手,把那本賬簿翻了翻,一眼看去,險些當場暈過去。
這……這賬簿……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回頭,看向身旁跪著的兒子,嘴唇顫抖著,“你……你居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蘇晉北沉默不語。
他雖然也是姓蘇,但對蘇家人并無好感。
別看現在蘇榮安對他十分看重,但也是建立在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