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北冷哼道:“你們又何曾把我當成兒子?如今大難臨頭,卻來打感情牌,不怕被人恥笑?”
蘇大夫人神色驚慌,想去拉他的袖子,卻被他躲了過去。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熟悉的臉,似笑非笑的神情,絲毫沒有身為兒子該有的擔憂與同情。
有那么一剎那,她甚至懷疑,這個人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嗎?
“我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得到我想要的問題,自然就會離開。”蘇晉北道,“你只需要告訴我,蘇榮安在哪里,這個地方我也不會再回來。”
蘇大夫人動了動嘴唇,過了半晌,才吶吶問道:“你要跟蘇家斷絕關系嗎?”
“有區別?”
蘇晉北冷笑著,別過臉。
這里從來不是他的家。
一直以來,他與蘇家人的關系也十分淡薄,若非必要,基本都不會回來。
或許,不只是他不把自己當成蘇家人,就連蘇家人都未曾把他當成這里的一份子。
斷不斷絕關系,有區別?
蘇大夫人眸光一暗,嘴唇蠕動了下,仿佛全身被抽空了力氣。
她沒有再張牙舞爪地怒罵,微微低頭,思考了會兒,才道:“這會兒,應該也出城了。陛下的旨意是流放三千里,我也只是得到消息,匆匆見了他一面……”
“知道了。”
蘇晉北沒等她說完,轉身往外走。
蘇大夫人怔怔地看著他離去,卻沒敢什么挽留的話。
而離開蘇府后,蘇晉北直接趕去了城外。
蘇榮安的流放,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一些。他騎上快馬,終于在城外十里處趕上了。
走得近了,他才注意到,蘇榮安正穿著中衣,上著手銬腳鐐,一旁是押送的官差。
看到他走來,蘇榮安終于露出隱忍已久的暴戾面容,怒道:“你這孽子!你來這里做什么?”
官差隨手甩鞭,逼得蘇榮安生生住口后,才打馬上前,“你是何人?”
官差也是裝迷糊的,既然能趕來,說明此人跟蘇榮安有點關系。一般這種時候,官差都是有油水可撈的,哪家的家人不希望犯人在路上能得個照顧?
因此,他們看到蘇晉北,就跟看移動的錢庫。
可惜,蘇晉北并沒有任何表示,而是坐在馬背上,慢條斯理道:“在下奉太子之令,前來詢問蘇榮安一些事情。還請各位包涵。”
他從袖中掏出一塊金令牌,上書“東宮”二字。
官差哪里還敢放肆?
一群人下馬的下馬,上前的上前,紛紛行禮。
蘇晉北收好令牌,同樣下馬,又揮退了官差,緩步走到蘇榮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嘖嘖嘆道:“才一會兒沒見,父親怎么如此狼狽了?”
“砰——”
蘇榮安帶著手銬的手握成拳頭,砸到了他的臉上。
那張英俊瀟灑的臉頓時偏向一邊。
蘇晉北嘴角流下一絲血痕,拿手擦掉后,齜牙道:“父親這是做什么?就算拿我出氣,也不至于這么為難自己吧?這手銬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蘇榮安又朝他揮拳,奈何他已經有了防備,這拳頭直接沒揮中,反倒連累得他身形踉蹌,往前撲過去。
地面凹凸不平,石子多而尖銳,他的額頭被磕出幾道血痕,手掌也被磨破,整個人說不出的狼狽。可一抬頭,瞪向蘇晉北的目光又是如狼似鷹般兇狠。
蘇晉北皺起眉頭,“父親,我此來是奉太子之命,接手你的事情。若是識趣的話,你盡快交代清楚,這樣也能早點上路。”
“上路”二字,徹底激發了蘇榮安的仇恨之心。
他雙手撐在地上,艱難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