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那三條路是什么意思?日月星辰的輪換?”夏言蹊盯著坑底那鎖魂釘,嘴里小聲嘀咕道,“五臟六腑七竅,都對不上鎖魂釘的位置,要說釘腦門和胸口是為了殺人,釘手足是為了什么?防止他尸變逃跑?”
“桃木釘由手心腳心釘入,走內側,是為手三陰足三陰,”閆璟道,“手三陰,太陰肺,厥陰心包,少陰心,足三陰,太陰脾,厥陰肝,少陰腎。”閆璟的聲音越來越低,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這人的尸體被布置成了聚集陰氣的容器,怨氣入體不得出,反而在身體里越積越多,長此下去……”
最后幾個字幾乎被他含在嘴里聽不清楚,夏言蹊啊了一聲,笑著道:“你懂的好多。”轉頭一看,閆璟的臉色鐵青,說不清楚是他的臉色更難看還是躺在白骨堆里的那些尸體更難看。
關切的話還沒說出來,閆璟突然抓起她的手轉身就往最近的甬道奔去,速度奇快。
夏言蹊一個不察,險些摔倒,踉踉蹌蹌幾步才站穩跟了上去。
“怎么了?”
閆璟沒來得及回答,搶身進了甬道后才頭也不回地道:“山為純陽,又納至陰,山洞內部本就屬陰,我們進來時遇到的皮膚墻也黏附著陰氣,村民被殺屬暴斃,死后怨氣沖天,屬惡鬼,惡鬼也屬陰,再加上被鎖魂釘釘著的尸體,還有那么多的白骨,這里就是一個巨大的聚陰之地。”
夏言蹊跟著他一起狂奔,聞言道:“聚陰之地一向為大兇之地,所以那個女人才會成為山魈?”
“不一定,”閆璟邊跑邊道,“這里雖然陰氣蓬勃,但是卻沒有外溢,在山洞外面幾乎都感覺不到,這一切縱然與石頭上刻的封鬼符咒圖有關,但跟山洞里的關系更大。”
“你是說山洞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聚集這些陰氣,或者是用這些陰氣來做什么?”
“是的,”閆璟的語氣很嚴肅,“言蹊你是至陰之體,雖然是個能跑能跳能呼吸有心跳的活人,但是在一些‘東西’的眼里,你就是個巨大的移動陰氣團,所以你感覺不到這里面的殺意,它也確實對你沒有殺意,”他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猶疑,還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言蹊,你有可能會被困在這里。”
“同質化?”夏言蹊毫不在意,反問道,“那我們被困在這里是因為我的原因?”
她的手松了一點,被閆璟死死地握住,他握得很緊,幾乎要將她的手指捏碎:“只是一個猜想而已,這里太邪門了,我們別走散了,兩個人在一起多少有個照應。”
一彎接著一彎,兩人跑了好久都沒有看到甬道盡頭,情知是迷了路,在又一個拐角處,閆璟干脆停下來,咬破舌頭噴出一口舌尖血,血霧噴灑在最近的石壁上,他伸出并攏的食中二指,口中念訣,大喝一聲:“破!”
石壁應聲破裂,落下幾塊細小碎石砸在腳邊,一道細小得只容一人側身而過的石縫出現在兩人面前。
閆璟喘了一口氣,粗粗打量一番后當仁不讓地走在前頭,夏言蹊緊隨其后,兩人緩步走進石縫之中。
沒走多久,夏言蹊感覺有些奇怪,她突然停下腳步叫住閆璟,閆璟正聚精會神地探路,聞言問道:“怎么了?”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是在向下走?”夏言蹊的語氣不太確定,在黑暗中呆久了,對時間與空間的認知會變得模糊,這里沒有樓梯,也沒有什么參照物,她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有在洞口剛進來的時候,我也感覺到是在向下走。”
“我沒有感覺到,”閆璟往前走了幾步,道,“或許是落差不是很大?”
夏言蹊覺得有些寒意,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爭先恐后地冒出雞皮疙瘩,她忍不住打著激靈瑟縮著肩膀。
叮鈴鈴。
一聲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