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答應了。
想來其實楚公當時早已經萌生死志了吧。”
房內安靜了一會兒,武承運沒有繼續發問。
這案件越來越有意思了,楚刺史不僅阻止這筆錢流入獠人區域,還通過自污的方式向朝廷舉報自己。
這舉動著實讓人琢磨不透。
這時候,戴司倉抬頭問道“若將楚公這番苦心讓圣人得知,能否救憐心憐月母女出苦海?”
“除非,你愿作證,將這真相大白于天下,想來楚公雖然有過,但畢竟沒有釀成大錯,其家眷或許可以免遭懲罰。”
“我……愿意作證,”戴司倉想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
武承運問道“當然若能揪出背后指使之人,反而會有大功,你難道不知那人是誰?”
“這種事,只有楚公一個人知曉,外人怎會得知?”戴司倉慘然一笑。
……
見再也問不出什么,兩人從御史臺官衙出來。
武承運站在臺階上,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那人是抓住什么樣的把柄,令一州刺史寧愿身敗名裂而死,也不愿意把他供出來呢?”
“其實也未見的是把柄,”狄仁杰嘆息道“這個年代讓人不敢背叛的關系有很多,譬如家族,譬如師門。
所謂為尊者諱,就我而言,假如對我的師長逼我做對不起大唐之事,我便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這倒也是,”武承運點了點頭,假如至親之人逼你做壞事,這的確是個兩難的選擇。
一方面是自己的師長或者長輩,一方面是自己的底線和忠于的朝廷,哪有兩全其美的選擇?
“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也許沒那么復雜,”武承運笑著道“說不定楚刺史就是有小辮子,被居心叵測的人攥住了。”
“但愿是我多想吧,”狄仁杰苦笑。
武承運邊走邊道“如今有戴司倉出面作證,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楚,圣人交給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至于如何追查那幕后黑手,非我等之責。”
“可是,楚家小娘的口供和戴司倉的供詞都屬于片面之詞,武郎君手中并沒有旁證證明,”狄仁杰卻迎頭潑了一盆涼水。
楚氏姐妹和戴司倉一方是犯官的女兒,一方是犯官曾經的下屬,都屬于涉案之人。
就算戴司倉口供突然反轉,但是若被認為是提前串通好的,所有供詞的可信度將大打折扣。
除非有跟犯官毫無關系之人的旁證。
武承運微微笑道“想要找旁證也不難,這就需要柳備身出馬了,他也不能只做甩手掌柜,光等著將來摘果子。”
……
話說,武承運去御史臺衙門挑骨頭,頓時令一眾御史們炸了鍋。
御史有風聞奏事的權利,素來為官員所忌憚,還從來沒有一個愣頭青敢拿著雞毛當令箭,敢到御史臺來挑刺。
御史臺立即派出監察御史李義府等面見皇帝,武承運這區區一個千牛衛軍兵,卻做出干涉司法的舉動十分不妥。
當然眾人心里都清楚,武承運既然拿著圣人給的金牌,行事自然就是圣人安排的。
其實李治對于武承運也并沒有多少信心,眼看刑部、御史臺都已經被武承運查過,這兩個衙門的官員都已經義憤填膺,若是武承運沒有什么收獲,那所惹出的事比房遺愛還大,到時免不了要背黑鍋。
李治傳旨再給武承運三天時間,三天之后如沒有收獲,便收回金牌。
李義府等人回來之后,會同三法司的人商議,索性三日之后組織一個三司會審,順便邀請柳嘉泰和武承運前來觀審,以正式結束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