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花落說“我明白,你可以讓我生,也可以讓我死。”
雁南一笑,“看樣子林軍師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
黎花落很想說不用猜,我認識你的。
但現在她是林軍師,林軍師是沒有見過皇上的。
她說“這不難猜。”
她的手還是緊緊捧著那碗水,沒有放下。
手上慢慢適應了滾燙,也就覺得沒有那么燙。
雁南還是坐著,漫不經心地掃了黎花落好幾遍,然后冷聲道“你要查瑤家案?”
黎花落牽牽嘴角,“孫無寧是這么說的嗎?”
雁南搖頭,“好像是戴墨風。”
黎花落嘴角浮起笑意,“這就不奇怪了。”
雁南說“為何?”
黎花落說“他三番五次想要讓我去做他的軍師,我沒有答應。”
雁南沒想到戴墨風自己也在拉攏林軍師,但自己其實和戴墨風是站在一起的,他們都想要她去。
他手輕輕撫上額頭,問“你為何不去?”
黎花落說“我說了好幾遍,我其實沒有能力,有能力的其實是瑤將軍,是他……”
“住嘴!”雁南突然站起身來,暴喝一聲。
一旁的楊子才嚇了一個激靈,搖了搖頭。
林軍師是他見過第二大膽的人了,第一個是黎才人。
但皇上是喜歡黎才人的,所以會容忍她的大膽,但這個林軍師,難說了。
但雁南的暴喝并沒有嚇到黎花落。
黎花落捧起水中的碗貪婪地喝了兩口水。
水只是稍微冷了一點,但她實在是太渴了。
喝過水,黎花落身上的不適感減輕了很多,面色就更加從容了。
雁南怒不可遏地盯著黎花落,“他再有才能有用嗎?他造反了,你明白嗎?”
黎花落眼眸一抬,“如果他造反的證據是確鑿的,那皇上為什么害怕有人查這個案子?”
雁南突然自失地一笑,踱到了槐花樹旁,冷冷道“害怕?我會害怕嗎?我只是不懂,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年,為何有人總是抓著這件事情不放。過去了,都過去了!”
雁南越說越激動,手不自覺得握拳朝槐花樹的樹干錘去。
一個悶錘,槐花樹紋絲不動。
楊子才見了忙上去制止雁南,拉起他的手看看有沒有受傷。
黎花落看著雁南的背影。
過去了?
怎么會過得去?
所有人都可以認為這件事情過去了,但她瑤青木不會認為。
瑤家上下五十幾口,加上祖父母家十幾口冤魂,也不會。
她說“不知道皇上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瑤家上下死去的五十幾口,還有瑤家祖籍揚州的十幾口人,怎么想?”
雁南身體一震,倏然回頭“什么?”
他走近黎花落,又重復,聲音有些顫抖“你說什么?”
雁南的眼神里暴露出嗜血的光芒,這是黎花落第一次見雁南這個神色。
她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今日要死在這個牢里,
她的心顫了一下,避開了雁南的的眼神,說“皇上要我重復什么?”
雁南說“你說揚州死了十幾口人?這不可能,朕下旨不追究瑤家旁系責任的!”
黎花落眼睛一閉,又睜開,“皇上現在明白了嗎?為何這件事過不去!”
雁南的全身都在顫抖著,他不知道這些,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他坐回了椅子上,一時間他沉默了。
瑤家案,到底還是有太多自己并不知道的東西。
他的力氣好像被抽光了,他聲音無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花落面色有有些凄楚,“我去過揚州。”
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