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言重了,這本是本官的職責所在。剛才中丞自稱公輸,敢問可是公輸子的后人?”
“正是!”溫仲還禮道,“下官的祖孫三代皆為這河防御史的屬官,可這大河卻潰塌于下官之手,自是慚愧無比,不敢再用先祖的姓氏。”
“中丞切勿自責,這堤壩潰塌雖有人禍的因素,但主因還是天災。”陳牧勸慰道,“我等今日一鼓作氣,治好了這為患多年的河道,還下游百姓一個八百年的平安就是了!”
“謹尊大人指令,萬死不辭!”
陳牧心情大暢,第一眼看到這些形同乞丐的屬官,讓他心涼了半截。卻沒想到這中間居然隱藏著璞玉,更沒想到唯唯諾諾的御史中丞溫仲居然是公輸般的后人。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嗎?
“剛才中丞言說祖孫三代治河,敢問令尊健在否?”陳牧道。
“托御史大人的福,家嚴今年八十有二,依舊健步如飛,日啖黍米三碗。”公輸溫仲笑道。
“不知令尊何時方便,本官想去拜會一下?”陳牧道。
“家嚴就在宅內含飴弄孫,隨時都方便。”公輸溫仲道。
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那就前面帶路吧!”陳牧一抬手,笑道。
公輸溫仲沒想到這位新任御史大夫居然還是個急性子,既然上司發話了,哪有不遵從的道理,立即前方帶路,向自家住宅走去。
陳牧帶了公孫嗣和公孫軾倆弟兄,命其拿了自制的高度酒作為見面禮。
公輸溫仲的老爹叫公輸桓,為公輸般(魯班)的第十二世孫。雖然已是耄耋之年,卻是耳聰目明、鶴發童顏,完全一派世外高人的形象。
公輸般作為春秋戰國百子之一,自是有自己獨特門道的。加上這位老者三代為河防書吏,得其教誨,更是如錦上添花。
說實話,陳牧對自己的《治河方略》還是不太放心,畢竟他能查證到的史籍都是兩千年后的記載了,其真實度還是有頗多懷疑的。這也是他一聽公輸家,就急不可耐的趕來求教的原因。
陳牧向公輸老人使了個晚輩禮,口稱“叨擾”。
公輸桓笑呵呵的請陳牧作了主賓座,道:“老朽一介布衣,御史大夫親自登門,乃是老朽的福分,何來叨擾一說?”
陳牧見老人也是一副古道熱腸、忠厚樸實的做派,也就沒再做其他客套,當下就請老人對《治河方略》進行一番審閱。
老人見陳牧態度誠懇,毫無作偽的跡象,也就沒多說廢話,拿過《治河方略》通覽起來。
老人看得非常詳細,看到關鍵處嘴里還念念有詞,好像是進行心算一般。其他人見老人如此認真,也就或靜坐或靜立,生怕打攪到了老人。
大約過了近兩個時辰,老人才將方略看完。他輕舒了一口氣,問道:“敢問陳大人,這書寫方略的紙便是蔡侯紙吧?”
陳牧沒想到等了快兩個小時居然等來的是這個問題,可也不好意思拂了老人的意,便恭敬的答道:“正是蔡侯紙。”
“嗯嗯!”老人地點頭,“都說商紂時的比干丞相長的是七竅玲瓏心,老朽自是不得見,今天見了陳大人,老朽算是真正知道什么叫七竅玲瓏心了。”
“長者謬贊,晚輩不敢茍同啊!”陳牧實在不知道咋回答,便客氣道。
“不過,既然陳大人身居高位,不恥下問,那老朽也就倚老賣老,來個狗尾續貂之言吧。”老人哈哈一笑,便直言不諱道。
“請長者直言教誨便是!”陳牧誠摯道。
“我看陳大人十里建一‘水門’確為精絕之法,治河,重在治淤。淤不治,皆為治表。陳大人此法妙啊!不過陳大人僅在縷堤上十里建一水門,引濁水在兩堤間放淤固灘,讓澄清之水自下游水門回入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