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沒有想到,此次出行最困難的地方居然會是烏桓國這個原本以為最輕松的地方。不過好在陳牧當機立斷扭轉了乾坤,打斷了烏桓人對匈奴的癡心妄想,重新投入了大新的懷抱。
但是陳牧也是清楚的,這種單純的靠武力恫嚇的屈服是沒有粘合力的,只有徹底解決了烏桓人的心頭之患,他們才會死心塌地的重新從了大新這個老大。這中間的癥結便是護烏桓校尉,而最根本的因素便是錢糧。
其實朝廷這幾年,在護烏桓校尉部投入的錢秣并不在少數,但是效果卻越來越差。究其原因主要在護烏桓校尉部對匈奴人對烏桓的掠奪和搶劫基本視而不見,但對于烏桓送來的賄賂卻是照單全收,一點客氣都不打。
陳牧這邊雖然折了一名弟子,但是為了東北部的長治久安,他還是對烏桓國的大人沒有做任何懲罰。當然這種事情名義上也是不被允許的。
相反他給了烏桓國大人烏丸柘很多許諾,比如擴大大新朝廷對烏桓鐵器的交易量、減少大新朝廷對烏桓人每年馬匹的上交數量等,最關鍵的是明確了護烏桓校尉部在何種情況下出兵的細節。
烏丸柘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于放回到了肚子里,他面南背北焚香發誓對大新朝廷再無二心。他心里也暗自慶幸那晚陳牧偷襲匈奴使節成功了,否則自己真的投了匈奴后果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雖然匈奴人給出的條件甚是優厚,甚至是左賢王都答應將自己的女兒加給自己。但是烏丸柘還是不太信任匈奴人,漢人無論如何做事還是有底線的,匈奴人則無異于禽獸。更何況,匈奴女人身上的那一股味兒他一聞就夠了,要做到同床共枕那豈不是要了親命。
這個侯爺真是說到做到,他已經向天子請旨,將函谷關守將李齡校尉遷任護烏桓校尉部擔任校尉。這個李齡他是聽說過的,乃是一員虎將。當然匈奴人也聽說過他的名字,他的祖先李廣名聲更大。無論李廣還是李齡,都是匈奴人不愿聽到的名字。
這就足見這個叫陳牧的侯爺的誠意了,是竭盡所能地幫助烏桓國和自己。就憑這一百來年烏桓與大漢的關系,這個大漢原來的大司馬、現在的新朝天子陛下就不會把我們丟了不管的。
在烏丸柘與陳牧對話的時候,忽聽得帳外一陣躁動。好像是哪家的孩子被蛇咬傷了,孩子母親急的哇哇大哭。他們說的都是東胡語,陳牧是一句都沒聽清楚。
嘈雜聲越來越近,陳牧正納悶間,一群護衛模樣的人抬著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少年人從外面沖進了大帳,對烏丸柘驚叫道:“大人,世子被蛇咬到了,現在快不行了....”
“那還不快去請大祭司來!”烏丸柘一聽是自己的世子被蛇咬了,立時就不淡定了,打斷護衛的話嚷道。烏桓人沒有專門的醫者,大祭司既是巫師又是醫生,還是主持祭天地鬼神的司儀。
“大祭司昨日里去了巴撥爾海子了,恐怕來不及....”護衛道。
“那...那....”烏丸柘一臉焦急,一時也沒了主意。
“哪種蛇咬的?”陳牧問道。
“回上國使者,小人不知,但是蛇已經被打死,就在帳外?!弊o衛道。
“速去拿來!”陳牧立即起身,向平躺在案幾上的少年走去。既然烏桓人已經束手無策,自己先去看看,總比一點都不做要強。
這個孩子是左腳的腳踝被蛇咬到的,現在整條左下肢都腫大了??赡苁且驗樯叨疽呀涬S血液的流動流通到了全身,孩子已經處于了昏迷狀態。
陳牧立即從自己衣服的下擺撕下一截布條,從膝蓋靠下一點的地方扎緊。拿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用燒開的水燙洗了一遍就把蛇咬過的地方割開了一個小口子。他先用手從扎緊的地方往腳脖子回捋,一股散發著腥臭的黑紅色血液從刀口處流出。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