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仲說他是從宜陽趕赴常安來營救陳牧的,一開始陳牧也信了。但是當王皇后帶著太子蒞臨博山侯府時,陳牧才意識到這事兒不是自己想象的這么簡單。不過陳牧也沒有多說什么,他知道此事恐已經是在兩京吹起了沖天的氣旋了。
陛下對甄家放出的謠言不置可否的態度讓王皇后很是緊張,也讓太子糾結了很多天。好在陳牧這里經受住了考驗,他重新取得了王皇后的信任。
在中行現和太子突然出現之后,陳牧的心就一直在下沉。陛下的曖昧不清的確很成問題,但王臨作為他唯一還在世的兒子,太子的地位應該是雷打不動的才對。
仇吉被王皇后選入椒房宮擔任大長秋之后,陳牧也再三向其叮囑一定要注意一件事情:一旦有個叫原碧的侍女被選派到椒房宮里,務必要知會于他,理由便是無人可以反駁的星象術。
仇吉對太子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他也見識過陳牧的過人之處,所以對于陳牧預言原碧與太子命理相沖會對太子不利的說法是不打折扣的相信了。
這次關于陳牧是陛下庶子的傳言是刮的分外邪門,他雖然內心根本不信這個說法,但是也被陛下的態度影響到了。
儲君更換,這是驚天動地、動搖國本的舉動,難道陛下真有此打算不成?他也偷偷的想過,論能力好像陳牧比王臨更合適。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會碰死在未央宮的宮門口的。太子除了王臨任何人都不行,這是他心里的死結。
從他侍奉王臨的那一天,他就成了維護太子的一個環節一樣,不容有絲毫改變。
他和王皇后盯著太子和陳牧的對話,他絲毫看不出陳牧有任何野心。他知道太子想把儲君之位讓給陳牧的提法絕不是這孩子的誑語,而是如果在陳牧和儲君之間選擇,王臨選擇了前者。
那一刻王皇后幾乎緊張的無法呼吸了,她的指甲快要把自己的皮肉掐破了。陳牧真是好樣的,銳利的刀鋒就那么直直的刺了下去,一點猶豫都沒有。
所以他就出手了,太子還需要陳牧為他開疆拓土,保駕護航。陳牧就是上天派來輔佐太子的,這是仇吉腦海里已經固化的意念,就像太子必須是王臨一樣。
天鳳元年十一月,經廷尉審理、大司空審查、陛下親筆御批,將甄豐滿門十五歲以上男丁,全部斬首于西市;甄家女性,無論老幼,全部充作官妓。大司馬陳茂父子三人,一同斬首于西市;陳家其余老幼,全部遣返原籍,永不敘用。其余涉案大小官員共計八十九人,依據罪責大小,砍頭的砍頭、黥面的黥面、遣返的遣返、貶奴的貶奴,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與此相反的是,陳牧則正式封爵上雒侯,采邑二千戶。和之前僅有侯爵封號而無封地采邑的關內侯相比,這個上雒侯封地就在京兆尹的上雒縣,是實實在在的諸侯。
同時陳牧領少府令,秩兩千石。凡皇帝衣食起居,醫藥供奉,園林游興,器物制作,皆歸少府所領。其屬官甚多,有尚書、符節、太醫、太官、陽官、導官、樂府、若盧、考工室、左戈、居室、甘泉居室、左右司空、東織、西織、東園匠等十六官令丞;胞人,都水、均官三長丞;中書謁者、黃門、鉤盾、尚方、御府、永巷、內者、宦者八官令丞;諸仆射、署長、中黃門等。
后來陛下又調尚書、中書謁者拆閱章奏,受公卿奏事,傳達詔命,所以尚書、中書謁者雖名列少府屬官,卻實為內朝官。所以陳牧又成了外廷九卿之一卻身兼內朝事奏尚書之責,一時成了連接內外廷的忙人。
少府令還有一項職責就是替內宮從山川澤林中收取稅款,用于后宮的開支用度。
陳牧上任第一天,就把少府諸多屬官召集在一起,他只講了三條,卻把眾多屬官聽得又怕又喜,最后莫不敢從。
陳牧沉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