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城很大,遠超過了新軍此次攻伐過的任何一個城池。這是因為滇池城一直是益州郡郡署駐地,自前朝武帝朝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置益州郡以來,滇池城就不停的筑城夯基。來這里任職的每一位郡守都不約而同地認為,這些西南夷一定會造反,所以,只有堅固的高墻才能給他們心理上帶來一絲安全感。
這個心理和秦始皇當年決定修筑長城一樣,以為高墻背后便是安全的依靠。然而四百多年過去了,匈奴人無數次揚鞭躍過了長城,在這堵高墻以里的豐腴的土地上燒殺淫掠。同樣的,這座因為恐懼而不停加固的城池,最后成了防御對象用來藏身的最佳之所。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然而,陳牧并沒有給毋承太多驕傲的時間。他擺出了十架投石機,一上午就向城墻頂上拋上去了近千塊的磨盤大小的石頭,將毋承在城墻上精心布置的防御工事砸了個稀巴爛。
到了下午,他又命令對準城墻的一個固定位置拋砸。每塊呼嘯而至的巨石都像一聲驚雷,炸響在偽句町王庭眾人的頭上。每一塊落在同一個地方的巨石,將整個城墻都砸得微微顫抖。
天黑前,陳牧下令停止了拋石。因為,工兵部的士兵把能找到的巨石都找完了,實在沒有東西可拋了。
到了夜半,滇池城的西便門悄悄地被打開了,一隊人騎著這片高原特有的小矮馬悄悄地出生了城,就連馬蹄子上都被裹了麻布。
當然有些矮馬背上馱的也不全是人,而是一些包裹樣兒的東西。這些包裹居然比人還重,把那些小馬都要壓成了小駱駝。
這一隊人馬屏住呼吸,放輕腳步,輕車熟路的向西南方向逃去。
“報將軍,賊酋果然從西便門逃出去了!”聞一刀顧不得將呼吸調勻,呼哧帶喘的向陳牧報告道。
“他們一行多少人?”陳牧被衛兵從夢中叫醒,有點無精打采,打了個哈欠問道。
“人有一千,馬有兩千,一半兒的馬背上馱的都是金銀細軟,把那小馬都快壓成狗了!”聞一刀忍俊不禁道。
“嗯,知道了。”陳牧又打了一個哈欠道,“以后這樣的消息等天亮再告訴本將,打攪瞌睡可是有罪的。”
聞一刀知道自家主帥這是在開玩笑,但是自己打攪了人家的睡眠的確是真的,便咧了一下嘴,傻笑著退出了平南將軍的營帳。
其實他還想跟自家將軍抱怨一下這次為什么不把追擊逃敵的任務給他。是個人都能想到,這次潛逃出去的肯定是敵酋毋承。把此人擒住了,可是首功一件。
如此重要的任務,主帥居然交給了一直從事后勤保障的張虢部,也不知道主帥到底是咋想的。
天快亮的時候,聞一刀很快就知道主帥是咋想的了。因為,張虢帶領的眾兵士趕著一群小矮馬,拎著血淋林的人頭回來了。
“金銀呢?”聞一刀當值,一夜未睡,一見張虢這么快就回來,疑惑的問道。
“嗯,還沒有笨到問擒到賊酋沒有,還算有藥可救。”聞一刀身后有人接話道。
聞一刀回頭一看,居然是自家主帥,他連忙向陳牧見了一個軍禮。
張虢也向陳牧見了禮,細說了追擊逃敵的過程。
原來這只是毋承的疑兵之計,意圖引開圍城的新軍。他拿石塊等重物喬裝成金銀,憑借他對中原人愛財如命的了解,他們必然會上當。結果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他要迷惑的對象是陳牧,這是一位了解他人比了解自己還要多的奇怪的人。
“將軍料事如神,刷下佩服之至!”張虢感佩道。
“哪里,只不過是毋承的正常的心理活動被我猜到了而已。”陳牧笑道。
“那廝沒逃出滇池城就好,否則還要讓我軍勞師追擊。”聞一刀一聽毋承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