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和奧莉薇悄無聲息地爬上了花店的天臺。
此刻瘋民們已經四散開來,繼續搜索著艾麗西亞的下落。
借著店鋪的天臺,肖恩開始朝著銷魂大廈移動。
他們在黑暗中悄悄移動著,奈亞的遺忘之力在身上起效,如同夜中的一抹黑暗,倏忽就讓人遺忘。
由于材質的原因,幾個起火的商鋪,火焰已經熄滅,商業區大部仍然被黑暗所占據著。
手執手電和武器的瘋民們,像是中世紀時拿著火把,搜索女巫的人們一樣憤怒而狂熱。
他們的嚎叫聲此起彼伏,有人使勁嗅聞著空氣,想要找出那一抹花香……
有些鼻子靈敏的,已經在花店門口徘徊。
之前一直處于高強度的戰斗狀態,肖恩此時才聽見,原來大洋城的廣播一直沒有停歇。
一直在播放著一個繾綣女聲所唱的,一首低啞、舒緩而有些迷離的歌……
《海中的紅玫瑰》。
“你不懂我的心,就像從未見過海中的玫瑰。”
“它只在夢中出現,黑暗中凝結的蓓蕾……”
爆豆聲中的迷離旋律,讓人在這黑暗的海底都市中,產生了一些如夢如幻的的感受。
即使沒有食用那些肉類,肖恩也有些昏昏然的感覺。
在昏昏然之中,他竟然有些陶醉,有些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這個音樂……有催眠和暗示的效果?”
肖恩甩了甩頭,又吸了一口靈力嗅鹽,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那些瘋民的知覺中,大洋城變成了怎樣一番模樣。
《海中的紅玫瑰》的旋律中,有人感覺自己仿佛被吞入了巨鯨的魚腹之中,唯有集結在一起,高舉火焰,才能驅散掉心中深埋的恐懼。
飄搖、迷離的黑色海水中,有些瘋民看見了一頭巨大的、腐爛的白鯨,掙脫了鯨落大廳的限制,正在用碩大的頭顱,撞擊著大洋城的玻璃幕墻,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悲鳴。
還有一些人,聽到了海妖的歌聲,在那空靈詭異的歌聲中,他們看到海底,在生滿藤壺、珊瑚和海藻的死亡潛水員的帶領下,亡靈正朝著海的深處跋涉——那些都是殉教者。
殉教者去往的前方,文蘭海溝所在,有著一個體型巨大的幽綠色事物。
它蹲坐在大洋城遠處的水域之中,臉頰之下長長的觸須席卷,似乎在嘲笑著“魚缸”之中,人們的營碌,正盤算著創造新的誘餌……
天空中,唯一還亮著的冷光月亮,像是他們的心一般墜落在了地上,一陣水花聲中,月亮碎成了無數片……
隨著大樓攀援而上的霓虹燈,仿佛經歷了千百年,在衰敗之中微微閃爍,偶然照亮過路的無言魚群。
海中妖艷的紅玫瑰花瓣,片片隨著海流而去……
而耳邊,那繾綣的女聲還在唱著。
這些幻覺的大流匯合在一起,瘋民們的靈魂共振影響到了敏感的肖恩,肖恩仿佛也看到了一些迷離的幻覺。
他也感覺到了,此刻的大洋城,就像是黑暗的亞特蘭洋底,一朵妖艷而易逝的紅玫瑰。
新約記者吃力地維持著理智,緊握著毛瑟步槍朝著遠處的銷魂大廈繼續靠近……
身邊的奧莉薇有些擔心地看了肖恩一眼。
在冷光月亮微弱光芒的映照下,銷魂大廈就像佇立在深海的黑色墓碑一樣。
距離大約還有三百多米,肖恩忽然看見那黑色墓碑上,仿佛有一滴閃爍的鮮血,正在往上逆流著……
“那是……?”
肖恩瞇了瞇眼,才發現,那是黑暗中,正在朝上移動的一臺觀光電梯。
在一片黑暗的城市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