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著一個永遠清涼,永遠綠意盎然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生活著一種靈態的種族,它們的外形精粹自春天這一意象,種群個體如同一頭頭翡翠般的鹿。
靈鹿族在翡翠古城存在了數千年。有時這方天地春意盎然,它們能在無垠的草場上狂奔;有時靈力凋敝,這些生靈就只得蜷縮在古城之中……
靈鹿族一直樂天知命地生活著,在族中流傳著這樣一個預言:這安逸的天地不是永恒的,遲早有一天,古城外那無盡的虛空之中,將延伸而來一條黃金的大道,接駁于空蕩的城門。
那既象征著古城的毀滅,也象征著它們嶄新旅程的開啟……
這看似平凡的一日,在林中休憩的靈鹿們感應到了什么,都豎起了脖子。
它們抬起頭,望向城門方向。穿過被翡翠外殼扭曲的光線,他們看到一條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大道飛馳而來……
塔蘿的心,是在那把利劍接觸春之國度外殼的那一瞬間慌起來的。
通常,神都會預感到自己的毀滅。她沒想到的是,這種預感竟然會在此刻來襲。
于是,下一瞬間,仿佛為了印證她的預感,她眼睜睜看著新神的劍摧破了翡翠外殼,碧玉般的外墻上,綿延出如同蛛網版的裂紋……
下一刻,仿佛撞響昏睡之人的鐘聲一般,翡翠崩裂成無數綠色的「冰雹」,極具實感的金色巨劍轟轟烈烈闖入,頂在了塔蘿的胸口。
城破。
逆著劍尖一路追隨而上,能看見立于天地間的黑袍女神的身姿。第一次,遮掩面容的兜帽因為動態而揚起一角,露出了屬于那位女士的,穿透一切的目光。
沿著目光再回返,緊緊隨劍尖釘在失魂落魄的春神身上。
后者發出一聲震動古城的慘叫。不過,誓約炬火幻化而成的劍未能繼續穿透她的身體。
與女神保持著同一姿勢的笑面人皺起了眉頭。肖恩借助他的眼睛凝視而去,見到誓約炬火正在灼燒、攻克著春神體內的一個東西。
一個水晶制的鳥籠。無比精致,絕非人間的工匠之手筆。
「那是……?」疑惑還未落地,伊文已經分辨清楚:「某種形式的魂鎖。神的核心被那東西囚禁著,不過那東西也反過來保護著神核。」
那似乎是塔蘿效忠于某人的象征。那是一個堅固的牢籠,無論從內或者從外都極難打破。
極可能是來自于洛克菲爾的「饋贈」。對于那名幕后人士,疑團正如烏云聚集。
翡翠古城陷入一片混亂,金色的火光照亮了塔蘿的面容,痛苦似乎結束了,她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前方,冰冷的眼神與赫爾希斯女士對視。
「就憑你,想取代我?!」下城區的女王猛吼起來,神核光芒大放,她不顧后路地張開雙手,竟開始吸納古城中所有的生機。靈鹿族和古城中的植被開始凋零。
能量迅速集結,春神似乎還能繼續這場鏖戰。
如果繼續下去,援兵來了,一切就完了。肖恩知道,此刻必須一鼓作氣。
他咬著牙,持劍的手握得更緊,面對塔蘿洶涌匯聚的能量,他反而前進了一步。
劍刃上金色火焰如有實質,像是金甲的士兵涌入古城,沖向王的心臟。
不夠,力量還不夠。
水晶籠之內,塔蘿的力量在逆勢噴發,碧綠的火焰凝結成晶體,阻擋著金火的進犯。
不夠,還不夠。
肖恩咬牙堅持著。他沒有援兵,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
忽然,他感到身后有動靜。
有人沉默地路過了笑面人身邊,朝著前方走去。這樣的人影越來越多,他們走在黃金大道上,從容不迫地將自己投入了火焰。
肖恩幾人的眼睛都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