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四,在遭遇了固安、安次、易州等臨近的遼國駐兵的阻擋,且在付出了上萬人的傷亡后,大宋軍隊繼續著近些時日的勢如破竹。
直達范陽城外的主戰場岐溝關。
岐溝關。
自雍熙三年(986),宋太宗出兵伐遼后,大宋軍隊再次抵達了這座戰場。
此地能否拿下,事關宋軍是否可以順利攻取范陽城,并逼近析津府,瓦解遼國的圍堵兵力,初步實現收復自澶淵之盟來的土地。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近三十年的光景,彈指一揮間就過去了。
昔日參加岐溝關之戰的幽州道行營前軍馬步水陸都部署曹彬,早于咸平二年(999)去世。
但曹氏對收復燕云之地的信念傳承,從沒有斷絕。
比如今次身為對遼作戰的河北東路節度使曹瑋,就繼承了父親曹彬的遺志。正率領著十萬精銳將士,停于岐溝關之前側。
時下,整個遼國占領的南京道,宋遼兩國的兵力(含民夫)已超過了六十萬之巨,不論大宋,但說遼國中京的決策者們,在遼國政治和外部危機之時,頗有些孤注一擲的感覺。
其實,也不能怪遼國的當權者們,主要還是在于大宋軍隊自澶淵之盟,后經歷河西之戰,內中的真實實力發展,超過了遼人的預期。
就如同一個成年人習慣性的欺負一個半大的小子,當某一日,那個半大的小子,突然長大,手腕比這個成年人還要粗壯。成年人再次欺負,但這一次,不但沒有打過,還翻了個大跟頭一樣。
不說當面氣急敗壞,但那種恐懼和無措,還是有一大部分的……
而在范陽城內,及廣闊的北側區域,已經聚集了來自宛平、析津、懷來、香河、武清等多地的遼國支援部隊。
將近二十日的騎兵閃電戰,加上大宋的后續步卒的配合,讓前線的遼國將士們認識到,這里的宋軍,再也不是過去的宋軍,他們的裝備、馬匹、戰爭方式,絲毫不比遼國弱,甚至還要比遼國強上一些。
戰略上的重視,讓遼國將領不得不迅速做出一些調整。
其中,作為督軍總管的蕭國舅也早在十日之前,就到達了析津府。在了解時下的軍情后,果斷的調動了南京道的所有遼隊,于范陽組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屏障。
手持著中京的旨意,能為張儉信任的蕭國舅,本不是平庸之輩。除了調兵譴將,和軍將展開軍事討論軍事布置外,他對在范陽以南的戰線,公然違背軍令的將領如庚臘之流,展開了嚴重的處罰。
庚臘被斬首,十二個指揮使,直接被貶為普通兵卒,于前線沖鋒陷陣,西南路招討使耶律洪章雖無具體的處罰措施,但其本人主動留在了范陽,做好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準備……
這般雷霆手段之下,遼軍于短暫的時間內,由分散變為團結,猶如扭在了一起的麻繩。并于內部達成協議,要給宋軍,以迎頭痛擊。
新城。
負責督戰的寇準,正帶著部將居于此。
這里也是前線作戰的宋軍大本營。
整個遼國占領的南京道,當下宋遼對戰的占城共有六個,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岐溝關。
和雍熙三年(986)的那次倉皇對戰不同,今次宋軍可是準備了十五年之久。軍資等物,也是這些年來,早早儲備完善。
加上遼國之亂的加成,沒有比這個時候北伐更為合適了。因此,大宋上下的將士們,無一不是信心十足。
“報!曹將軍已決定于明日正卯時,對岐溝關發起全面進攻。”正和幾個從軍參謀商議范陽戰事的寇準,得到了傳令兵的緊急奏報。
翻開奏報內容,寇準大致了解了曹瑋已然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