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隨時有失去初顏的危險。
至于時時刻刻盯著?他不是低估自己,也不是高估初顏,而是……初顏一個大夫,要尋死,有千百種方式,讓人毫不知覺。
初顏終于肯說話:“不要去。”
不要去所謂的富駝山,正如白強所說,那地方是個傳說,表明他至少在他們這個朝代里,是無人涉足過的。許,在別的國家,許,要翻山越嶺,要尋個幾年。且不說要幾年,單就是幾個月,她憑什么要冷初辰去犯險?
冷初辰有他自己的牽掛,不該為她奔波。
初辰下定決心的事情,擰不過就以死相逼,顯然是不容反駁的。
“初顏,給我一個機會,給你自己一個機會,為什么不要這個機會?活下去,你才有與施蒙長相廝守的機會!你這么放棄他,你甘心嗎!”
她甘心啊,施蒙和她在一起并不開心,她知道的。所以她才肯放手,所以她才不去追究施蒙是不是真的。
她選擇離去,是對一切都沒了不甘心,都沒了奢求。
可……
真的毫無奢求了嗎。
為何見著冷初辰心口處的鮮血,她的心跟著撕裂一樣疼了起來呢?
他對她那樣好。
他說,我是你的病患,你不管管我,我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此時此刻,他正在失血。
“好。”初顏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說著,她握著初辰的手,將匕首慢慢放下。
初辰喜極:“你們還不快去準備!”
一旁目瞪口呆的白強,和目瞪口呆的侍女:“是!”
“你不先處理睦州的事嗎?”初顏問。
“不。”他立刻回答著,“沒有你重要。”
說著,初辰順著初顏的拉扯,往屋子里而去,初顏幫他處理傷口。
看著似有些生氣的初顏,初辰的心微微激動。
“等你先處理好了這邊的事吧,我不急。”初顏道,眸子微垂。
一聽這,初辰急了。
“不,你若不安好,我沒心思處理別的事!”
初顏沒抬頭,將紗布打上最后一個結,放下了手。
初辰便將她的手拿起來,握著,也是暖著。
“初顏,母妃病了的時候,我甚至想要用我的命去換。”毫無征兆地,初辰對初顏說起他的母妃來,“那時候我以為,斷定我克母的高僧所言定是真的。因為我離開了一圈以后,母妃果然醒了。母妃醒了以后就告訴我說,要好好活著,找到那心儀之人,與之成親。”
那大概是任何一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做到的事情吧,而非,為了個所謂的克母斷言而去死。
“這么些年,我以此為己任。父皇一直說那不是真的,即使我找到了沐兒,即使我與之成親,也不會喚醒母妃的。我不信。或者說,我不甘心。”
說著,初辰俊美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水色。
“我尋了十幾年,我信了十幾年,要我一朝放棄,我如何能做到?”
他說著,口氣里有些顫抖。
“就算是假的,也得我將一切都做過了,才能知道,不是么?”
初顏不說話,但心里是認同初辰的說法的。
“昨日,我尋不到你了,我忽然發(fā)現(xiàn)……”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將初顏的手握緊了些,“若是從前活著只為了個復活母妃,那么往后活著,我卻多了個目標。”
“初顏,我喜歡你。哪怕放下母妃,哪怕放下睦州,我想你活著。”
初顏的手微抖。
“不是因為知道了母妃很可能醒不過來才放下,而是因為,因為你同樣耽誤不得。你知不知道,你生無可戀的模樣,教我很怕。”
說完,初辰吐了一口氣,似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