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該換一換了,讓錦雀去百香閣一趟,將新進最好的胭脂水粉都送一份過來”
平日里母親都不會說李婉兒的穿著打扮,可見屢次未能嫁出去這事給母親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太大了,但凡還有一線嫁出去的希望,她都認(rèn)認(rèn)真真地當(dāng)回事對待。
哪怕眼前這箱子里備了多少從沒穿過的新衣裳,母親還是覺得不夠,總得再備一備。
在這個時代,二十好幾的大齡寡婦幾乎已經(jīng)沒希望嫁出去了,平日里府中所見不過就是些女子,男仆也從不進二門的,穿著打扮再如何樸素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瞎聝汗涯富蛘邔掖渭薏怀龅男」褘D人設(shè)。
現(xiàn)在忽然能嫁出去了,還是得好好打扮打扮的,自家女兒這模樣可是十分標(biāo)致的,是該好好高興高興。
李婉兒笑著拉過母親坐下,“娘,只得三日時間,胭脂水粉倒是有時間送一份過來,衣裳肯定是來不及做了”
母親搖頭,“哪里會有來不及的事啊,婉娘的大事,多花些銀錢定能趕制出來的。倒是釵飾”
說著摸了摸李婉兒的頭,“釵飾終是精巧的活兒,許是來不及再打新的了”
李婉兒偏頭笑道,“娘親可是忘了我過門后那嫁妝里的釵飾就可以用了?哪里還需要打什么新的釵飾了。”
“便是新的釵飾不打總得再給你尋幾個合心的丫頭。翠燕是個實心孩子,想來也是幫不著你什么的。錦雀倒是機靈的,可萬事只靠她一人怎么行,身邊總得多幾個貼心人使喚的對了,錦雀呢?這么重要關(guān)頭,她去哪兒了?她機靈些,她跟劉媽媽去東市找?guī)讉€靠得住的人牙子”
“娘啊,錦雀和翠燕兩個已是足夠了,再多了,咱們這是出嫁還是給西門家下馬威呢?你放心好了,這么多年了,婉兒做事你還不放心啊?”
母女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子話,翠燕回來了。
這么多年了,李鄭氏也知道若翠燕和錦雀不在李婉兒身邊,必是被李婉兒派出去做事了。
雖然心底無限擔(dān)憂這樁婚事,可一想到這么多年李家孤兒寡母能活得如此滋潤,至少物質(zhì)上沒有任何匱乏感,都是自家女兒的能耐,也不再纏著李婉兒絮叨。
一離了李鄭氏身邊,李婉兒溫潤柔和的眼神立刻變得銳利堅定起來,“如何了?”
李鄭氏口中的“實在孩子”翠燕這會兒看起來也是一臉躊躇滿志,“小姐神機妙算,西門家果然四處打聽‘窺天改命活神仙’吳仙人呢。奴婢也按小姐的吩咐,著吳道長等人為西門家專門設(shè)置了好些個難題呢。不過,奴婢有點擔(dān)心啊”
對翠燕和錦雀,李婉兒倒是相當(dāng)有耐心的,畢竟要扮演好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寡婦,這兩人就是自己的手眼腿腳。
將視線從手上賬本移開,李婉兒一邊思索一邊答應(yīng)著,“擔(dān)心什么呢?若是輕巧得來的,西門家又怎會深信不疑。”
“小姐,就三天時間啊,西門家能解開你出的那些題嗎?奴婢瞧著西門家的人,未必有你這般聰慧。若是不能解開那些題西門家會怎么辦呢?”
李婉兒仔細(xì)將賬本上的賬目一筆一筆算過,“那西門大官人倒是不夠機敏聰慧,不過”
想起公堂之上的那一眼,李婉兒笑了,“你放心,西門大官人能解出來的,畢竟吳仙人事關(guān)他的小命。他若不將心思放在這事上,于我不過是黑寡婦之名再添一筆,反正我債多不愁。于他,可是從此沒了性命再偷香竊玉了。”
翠燕知道自家小姐不在乎黑寡婦這個名聲,年紀(jì)大了很多事都看得開了。
其實至陰煞星黑寡婦也沒什么不好的,反正死的是別人,又不是自己,想想自己還挺安全的,還能震懾住那些心懷不軌之徒,那又有什么需要在乎的呢?
可是,這也許是小姐今生最后一次能嫁出去的機會了,就這么放任西門大官人掛掉,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