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孩子不夸也是好的。
“可憐了這孩子。”陳夫人看了看一邊睡著的男孩,問紀巺,“阿平回來怎么說?”
“近日附近沒有失蹤的孩子——這也在意料之中。綁架七八歲的孩童必定要秘密行事,他們敢在白天趕路除了防范措施做得好,那些被擄來的孩子必然家不在附近村鎮?!?
會和沉香閣事件有關嗎?可是關聯又在哪里呢?
紀巺有一種隱秘的直覺,這男孩背后的綁架者和紀家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男孩一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再醒來頭腦清明不少,小丫鬟端來了香粥,看到粥他忽地覺得餓了。吃了一小碗,小丫鬟卻沒有問他還要不要再來一碗,他也沒敢再要。然而,一個時辰之后小丫鬟又送粥來了,還帶了一小碟菜——兩口而已勉強就粥。就這樣他大半日之內喝了三次粥,每次一小碗。小丫鬟告訴他大病初愈之人進食要少,次數要頻,適時加量,慢慢將養。這是夫人吩咐下來的。
就這樣呼呼過了兩日。期間紀堡主和夫人來看了幾回,只是不多時便會離開。
男孩喝完粥閑來無事不是胡思亂想就是睡一會兒。清醒時候他想得最多的是紀家堡,紀堡主和夫人。
他從小丫鬟姐姐那里知道了紀家堡是一個地方,具體什么樣的地方他不知道;他直覺紀堡主和夫人十之八九是好人,不然不會救他,給他調理身體,讓他住暖和的房子。關鍵他們都長的好看,和畫中人物一樣。
漸漸他躺的有點不耐煩,覺得自己躺了這么多天太久了,紀堡主和夫人怪罪下來怎么辦?自己什么也不干就這么躺著,不會受懲罰嗎?懲罰?懲罰!想到這個詞他一下子渾身一個激靈,嚇了一大跳,身上頓時疼起來,結痂的傷口如火燒一般讓人戰栗。他仿佛看到那些人逼他吃藥,動則甩動鞭子抽人,惡狠狠地一鞭子下來身上就多出一道血印。大多時候他們用鞭子抽他們的腳背,他疼得咝咝直叫。
他突然渾身顫抖冷汗直冒,閉著眼睛、眉頭皺死、牙關咬緊,攥著拳頭四肢僵硬。小丫鬟見此情景嚇了半死,趕緊跑去報告紀堡主。紀堡主和夫人一起趕過來,看了看他的癥狀,嘆了一口氣,說不要緊,噩夢哪是容易醒的?
紀堡主坐在他床邊,動作輕柔地拍著他的身體,讓他慢慢放松下來。
“孩子,你想和我說說嗎?”
這孩子貌似虛脫了一般,看著紀巺的眼睛,帶著放空的情緒說“他們很壞,每天逼我們喝藥……”說到這里他不由自主地又開始握拳……握住了紀巺的手,或者說紀巺握住了他的手。他本來想抓住一根稻草就是安慰了,沒想到抓到的卻是一只拉他上岸的溫暖有力的手。他覺得自己的鬢角濕濕黏黏的。他淚眼婆娑地看了看紀巺,又看了看陳夫人,覺得在這么好看的人物面前流淚有些丟臉,于是臉紅了起來。
陳夫人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好笑又有些心疼。
“不怕了孩子,”她幾種情緒交織,有點百感交集地說,“你的名字呢?你自己的家是哪里?”
男孩看著她,眼光一點點黯淡下去“我不知道,一想就疼。”
他試著回想了一下,剛一動腦仿佛有個尖銳的針狠狠戳了一下腦子,一種銳疼不留情面地襲來,疼得他使勁擠著雙眼皺緊眉頭,恨不得能把疼痛擠出腦海。
“別想了,都過去了?!标惙蛉诉B忙說,“想不起來沒關系,等你好了再說。”
紀巺取出銀針,在他極泉、肘窩等處施下針,至男孩呼吸平順,氣息歸膻方才離去。
話說紀大堡主的長子紀默幾日來一直胸中悶悶。
那一日父親去臨安十多日終于歸了家,他帶回來一個小男孩,生死未卜。父親全力救治、照顧小男孩之余也沒忘考察他課業。考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