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在望,后輩紀巺攜妻子以告巽不知高祖曾祖飲食喜好,一應備好茶果牲醴酒饌敬上,唯盼先輩隨心意得享;祖父喜茶、父親好酒,巽一一銘記在心,特獻好茶‘一葉眉’、醇酒‘君子醉’。除夕之夜守歲祈福,巽愿諸位先輩隨心所欲不醉不休。巽平素雖喜好山好水,然,于家族尊嚴、存續之大事絲毫不敢懈怠,還請放心。巽妻賢子孝,近日又喜得義子,一并告知。愿先輩護佑我紀家子孫頭腦清明,自強不息,縱不敢生當人杰,亦期無愧于心。”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篇,說完舉酒酹祖,跪拜。拜完他深深看了一眼父親紀寒柏之靈位。
陳夫人,紀默、紀恕隨紀巺跪拜,拜完隨之起身,退出祠堂。
三年前。孟冬。
紀巺之父紀寒柏外出辦事,歸家途中。
天命之年的紀寒柏靠在馬車里的軟墊上昏昏欲睡。這位紀家堡當家堡主和他的人馬沿途雖有歇息休整,但一路勞頓仍免不了困乏,尤其是馬車起伏顛簸,馬車內溫度適宜,靠墊又軟,更加他一路思慮,此時想到兩日后就能到家,不由心緒放松,身體也放松下來。
前面三百米處是一個斜坡,坡上長著一片竹林,故而此坡喚做青竹坡。青竹坡竹葉是一種沉淀下來的青,北風陣陣,莫名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昏昏欲睡的紀寒柏猛然睜開雙眼,一種對危險的感知伴著一陣心悸而來,他甩開倦意,迅速吩咐馬車暫停。
“師父,是不是有什么不對?”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扭轉馬頭從前面跑回來。
“錦池,吩咐大家務必小心”紀寒柏掀開馬車棉簾,“前面竹林不太對。”
“是!”男子答完又調轉馬頭跑到前面說了聲什么,前頭的幾個人均放慢了步子。
突然,一聲呼哨,竹林里竄出來一隊白衣蒙面持劍之人,來人訓練有素,看來個個身手不俗,迅速組合直擊前頭人馬。
前面人先前得到堡主示警此刻并沒有露出慌亂,而是迅速做出反應與白衣人戰在一起。
白衣人目標明確,他們把紀家人打傷卻并不取人性命,然后直抄馬車而來。紀寒柏下意識右手摸了摸心口,左手向上一掌,身子一輕腳踩“凌虛幻步”,飄飄從馬車頂而出。
雙方一時膠著。
然,對方勢在必得,將紀家人死死咬住,眼看情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紀寒柏大聲詢問“紀家堡與人為善不曾有死敵,你們這般藏頭露尾,究竟是何人所派?江湖宵小倒還罷了,本就殺人越貨見不得光,若是老友,今日這般苦苦相逼紀家堡記住了這份牽掛!”
對方不為所動加緊攻勢。
“師父,您先走!”錦池躍到紀寒柏身邊,“這里交給我!”
“恐怕對方不會輕易罷手,他們是有所圖——如果他們以為我們紀家堡就這點實力,那還真是對他們不住!”紀寒柏沉聲道。
為首的白衣人耳聰目明,聽見此話,又一聲短促的呼哨,其他白衣人跳出戰斗,向為首的白衣人迅速聚攏。
為首的白衣人嘶啞著聲音道“紀堡主,請迅速交出懷中之物。”
“師父!”錦池看著紀寒柏,手上青筋凸現,英俊的國字臉浮上來一股怒氣。
“師兄果然好手段!”紀寒柏反笑了一聲,“我早該想到他對我念念不忘!”
“主人無意傷人,只想要紀堡主交出懷中之物。”白衣人嗓音嘶啞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師兄還真是仁慈!討要別人東西的方式也禮貌得緊!”紀寒柏迎風而立,靛藍色的衣擺掀動,“我要是不給呢?”
“到時候主人所做的恐怕就不再是警告!”白衣人道。
“好一個警告!這警告就是半路殺出不留情面嗎,不就是明搶?說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