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春秋更替,不知不覺間抱樸堂邊的銀杏樹吐了五次芽,美麗的葉子又燦如黃金了五回。
一晃又是五年。
五年過去了。
當(dāng)人們驚嘆紀家堡的易容術(shù)冠絕天下的時候,殊不知流逝的光陰有一雙無人能及的大師級別的手,他于無聲處早已改變了萬事萬物的樣子。
多年以來,紀平每隔三日帶著紀默紀恕他們出堡歷練,已經(jīng)走遍了紀家堡方圓百里的地方落梅鎮(zhèn)、白果鎮(zhèn)、秸稈鎮(zhèn)、雞鳴鎮(zhèn)、大李村、老廟村、井上街、駕云嶺……
閱盡各色人等,百般生活。
他們長個子的同時長著心眼,長心眼的同時長著本領(lǐng)。
大多時候紀巺對他們不聞不問貌似放養(yǎng),實則被放養(yǎng)者自己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咸。
每次出堡的日期、地點、距離、目標完成度都被“奶媽”紀平記錄在冊,內(nèi)容翔實,故事生動,可當(dāng)做睡前話本。
幾年來,除此之外也沒見紀平干了其他什么事,大概看管他們成了其主業(yè)。
可喜的是,五年間小阿寧從一個換牙時掩嘴巴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嬌俏的亭亭少女。想當(dāng)年榆錢兒還因此嘲笑過她的豁牙丑,把天生愛美的小姑娘不知氣哭了幾回。
“哎呦,越哭越丑!”榆錢兒不依不饒。
好幾次陳夫人出馬把榆錢兒教訓(xùn)了個人仰馬翻——敢嘲笑我的寶貝女兒,撿芝麻去吧!
榆錢兒齜牙咧嘴地撿了兩天芝麻,一日三餐之外都在與芝麻奮斗。
而一坐下屁股就像針扎的榆錢兒十七歲了,他個頭頗高,挺拔健壯,面皮不黑不白,臉部輪廓清晰,雙眼光彩有神,看來是很好的繼承了錦池的特征。
此時,挺拔健壯的榆錢兒大聲喚了一聲“滅明!”
紀恕正趴在一棵樹上全神貫注看一只白兔子打洞。兔子洞離樹十多米遠,周圍全都是雜草。
榆錢兒再喊“滅明,哪兒呢你?”
“榆錢兒,你不會小點聲!”紀恕有點氣惱,也不看兔子了。
兔子一聽見聲音就警惕地抬頭望了望,盡管啥也沒望見還是小心為上,后腿一蹬一溜煙跑沒了。
以前他們上后山哈啾時不時也會跟著,如今,哈啾年歲大了,不再跟隨他們四處調(diào)皮攆兔子,大多時候都靜靜臥在紀巺身邊養(yǎng)神。
哈啾不在少了許多樂趣。
榆錢兒過來看到紀恕一臉不滿的樣子就哈哈笑起來,滅明被打擾受氣的樣子真逗!
紀恕個子不及榆錢兒高大,他還是有點清瘦,配上那張俊秀明朗的臉,倒是有些玉樹臨風(fēng)。
“師兄呢?”紀恕懶得理他的幸災(zāi)樂禍,問道。
“默師兄?沒見著,正要問你呢。快找找,還是你把他拖出來的。”
紀恕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的小岔路上有人答道“我在。走吧,回去。”
紀默一身月白裝束從小岔路上走過來,一只手拎著一只小袋子,另一只手里拿了兩只蜜黃色的山果。他把果子分別扔給紀恕和榆錢兒各一個,又重復(fù)了一句走吧,回家。
紀恕和榆錢兒接過果子,隨便在袖子上擦了一下,就開始啃。這果子叫做“山黃”,聽起來名字通俗得很,可是卻很好吃,一口下去汁液溢滿了口腔,蜜甜蜜甜的,所以又叫“山蜜”。
榆錢兒邊啃果子邊騰出嘴“怪不得找不到你,原來去摘山蜜了,怎么不多摘幾個?”
“師兄,別理他!——吃你的吧,不知道山蜜本來就少嗎,長的也不是地方,指不定師兄還沒吃。”紀恕把山蜜擦干凈,掰開一半遞給紀默,“吃吧師兄。”
山蜜長得確實不是地方。
玉嵐山不是很高,但算是一座不俗的山,山上最險峻的地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