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才回敦敏院歇息。
一覺醒來已是落幕時分。
他不覺餓,抓了一把午后摘的冬棗,晚食也不要吃了。
就這樣忽忽過了兩日。
第三日一早,錦池帶著榆錢兒來了。
榆錢兒和錦池站在一起不由讓人感慨歲月易逝。當初紀恕第一次見榆錢兒之時,他還不滿十歲,而今已然滿了十八。
榆錢兒高大英俊,倘若不開口,甚至給人以青年才俊的錯覺。
可惜……
“寧丫頭,聽說你醫術得師伯真傳,了不起啊!”榆錢兒見過紀巺和師母,又看到亭亭玉立的阿寧,忍不住開了口。這一句說完他尚不覺過癮,又嗓音低了一點,“到底真的假的?”
阿寧天真爛漫,聞言嘴巴一撅,小臉一揚,頗為自豪地嗔道“榆錢兒哥哥看來想試試我的銀針?”
“哎喲,不必不必,信你是真的還不成么!”榆錢兒連連擺手。
阿寧這才放過了他。
“阿俊到了該說親的年齡了,還這般愛逗趣呢。”陳夫人在一旁打趣。
一聽這話,榆錢兒立馬老實了“師母說什么呢,還早著呢。”
惹得幾個人哈哈大笑。
榆錢兒難得不好意思了一回,訕訕地用手指蹭蹭鼻子,道“再怎么也得默師兄先定吧。”
“說起師兄,”紀恕道,“義父義母,恕兒過幾日想要去京州找師兄去,順便見見世面。”
“對啊,過幾日我也要去京州,滅明與我正好一起。爹爹已經答應我從軍,回來之前我也已與大將軍約定好,先依照上淵從軍流程進入軍營,然后找葉將軍進入新軍校場操練,明年鐵英騎選拔的時候正好可以去參加選拔了。”
錦池一直黑著臉聽榆錢兒說完。雖然對兒子的想法有了妥協,但看起來并十分不認同。
榆錢兒對此見怪不怪,沒有去糾結父親的臉色,依舊興致勃勃道“鐵英騎以一當百十分厲害,加入鐵英騎是我的愿望,但不是最終目標,我是奔著當將軍去的。”
紀恕對此言并不懷疑。他見識了榆錢兒對從軍的熾熱之心,也見識了榆錢兒從最初艱難的啃食兵書到熟悉兵家理論的過程,更見識了他在西北戰場的表現。不得不說,榆錢兒在軍事方面是有天賦的,只是尚且需要打磨。
有些人是天生屬于軍營、屬于戰場的。
榆錢兒就是這樣的人。
錦池看兒子說得高興,心里暗嘆一聲,罷了。盡管自己毫無“生子當如孫仲謀”的想法,但兒子心意在此。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隨他去吧。
英雄出少年,那就趁著年少正當時。
錦池的臉逐漸由陰轉成了多云,再轉成了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