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月隱宮崛起于江湖。
夜幕低垂,烏云翻涌;星子不見,月墮淵藪。月華盡失,長夜漫漫,是謂月隱。
月隱宮實力莫測。因為無人知曉其方位、見過其宮主、了解其人數、洞察其職能。
像蒙了面紗隱了形。仿佛一個杜撰的名稱。
低調的詭異,蟄伏得可怕。
想來月隱宮作為一個江湖勢力實力必然是可觀的。
不然,又是哪里贏來的名聲呢?總不至于是以訛傳訛。
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人心里多的是風聲鶴唳。
有人說,月隱宮殺手眾多。
從古至今,從事明殺暗殺之職者眾。殺手,既然是綿長而古老職業的一種,那么推測出月隱宮殺手眾多也不稀奇。
曾有人言之鑿鑿地說他見過被月隱宮追殺之人的恐懼。那人死前神色癲狂,口中喃喃自語“月隱宮,一旦沾上妄想逃脫……”不待殺手拔劍他已被活活嚇死!
想必,死后恐懼還會從汗毛孔里冒出來。
簡直天羅地網如影隨形!
……可見,未知和刻意保持神秘是兩件抵達世人內心不安與躁動的利器。
白眉從老爹書房里出來有點泄氣。
方才他老爹都在耳朵里都灌了些什么啊!那些不知真假的話越來越覺得像一枚枚扎心的釘子。
白靜石看著離開的兒子陷入沉思……
兩個月前。
薄暮時分。
白靜石被一輛外表中庸內里奢華的馬車接走。
進來馬車,繞是白靜石閱過無數頂級珠光寶氣也沒有避免被這奢華的馬車內部閃了雙眼:靛藍蜀錦的內壁;頂上四角分別擱置的拇指肚大小夜明珠;紫檀木沉穩小矮幾;月白墨梅小錦腰靠;深紅細織描金墊腳。
馬車主人非富即貴,無疑了!
非富即貴之人大都睥睨天下眼高于頂。
可,對方找我所謂何事?
“不是威逼就是利誘,左右少不了一個‘有求’。”他坐在馬車里暗自揣測。
白靜石是從千面閣出來,歸家途中在一段左右無人的路上被迎面而來的馬車攔駕“請走”的。
因為請他的人恭恭敬敬,給足了他面子。
當時他正坐在車廂里閉目養神,突然馬車就停了。他還沒開口詢問,車夫白浪就在簾子外面輕聲對白靜石說:“先生,對面來一馬車,對方馬車夫說是邀請您移步,有事請教。”
白靜石按了按眉心,婉拒道,“白某謝過。改日吧。”
車夫白浪:“是……”語氣里有點壓抑不住的為難。
那個邀請人眼神犀利,一記眼光過來讓人背脊生寒。
沉斂的殺氣!
生生壓過了身手不凡的白浪。
白靜石耳聰目明,這點為難并沒有逃過他的耳朵,正疑惑間,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白先生,”一個低沉果決的男聲道,“我家主人敬慕先生高才,誠邀先生撥冗寒舍一敘,還望先生首肯,不吝一行!”
白靜石一伸手撥開車簾,看到一個梳理整齊的腦袋——那人雙手交疊于額前,遮了面孔,做了個妥妥的下屬見主人的姿態。
方才這人言行唐突,白靜石已然心中不喜,再一看這架勢,又表現得如此上道,白靜石不好顯山露水,壓下一絲不快,依禮問道:“敢問閣下主人何人,找在下所謂何事?這攔車邀請未免也太客氣!”
那人語氣不變,恭敬依舊:“不敢當!主人說先生若有疑慮,去了便知。務必請白先生大駕光臨!”
“呵呵,看來你家主人喜歡藏頭露尾?他大概忘了所謂誠意不在于口口聲聲,恕白某身心疲累不便前往。”白靜石冷笑了一聲,完全不想再與一個傳話之人浪費時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