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白靜石知曉兒子背著他好的不學偏偏學這些欺騙下作之技,打死他都是輕的!
白眉決定暫且不管自己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形象了,大不了回去再給阿寧解釋,再努力把大家對他不穩重的印象扳過來——反正,他急得要跳腳了!
“我說過對賭不感興趣,寧先生不會沒聽明白吧!”他強忍著氣,最終還是多年的教養鎮壓住心中的怒火,他忍下心中嘶吼的沖動,“倘若您老人家沒聽到,我可以再大聲說一遍!”
“哦?”寧先生對白眉差點氣出的內傷仿佛完全沒看到,“這就承認我是長輩了?”
“反正我不同意!”白眉黑著臉,“多謝您老錯愛!大哥——”他看著紀默,“我們該走了,阿妹都餓了好半天了!”
紀默點點頭,客氣地對寧先生道了聲:“叨擾多時,告辭!”站起身對紀恕和蘇豆蔻道,“走吧!”
寧先生“呵呵”輕笑了兩聲,非但不生氣,還寬容地說了聲“無妨!”,然后幽幽開了口:“啊!年輕氣盛雖好,可也最容易沉不住氣。年輕人,你是不是覺得學習賭技辱沒了你……的身份?還是你的驕傲?也對,你那雙做賬的手豈能用來出千擲骰子?”
“什么?”白眉不由自主停下來腳步,“你說什么?”
紀默等人也奇了!
“你一定是想問‘做賬之手,何以見得’。”寧先生不疾不徐,“你們都要走了,何必再多此一問?”
“你是故意的!”白眉道,“想用激將法讓我留下,可我長這么大,最不屑的就是激將!先生自詡聰慧過人,難道不明白‘聰明反被聰明誤’?”
“明白啊。”他手一攤,“既然明白我又怎會讓聰明誤我?不過——倘若你留下那雙手我就不說什么了,學不學賭技都隨你。”
留下那雙手……
他說的如此理所當然,輕松無比。
白眉一下子目瞪口呆,憑什么?這人知不知道什么是要臉?!
這雙手是他白眉的,他身體的一部分,不是隨便能離身的物件!
似乎為了讓白眉再刷新一下三觀,寧先生又補了一句:“沒法子。那雙手我實在喜歡。”
不是“招人喜歡”,是“我實在喜歡”!
這恐怕是最高境界的“無恥無畏”了!
蘇豆蔻明顯被寧先生的無恥逗笑了!她在一旁笑得酣暢淋漓、天真無邪!
紀恕無奈搖搖頭,也忍不住無聲笑了。
阿寧心中長嘆:寧先生簡直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匪類!
紀默尚保存著理智:“寧先生就有話請講吧!”
“呵呵,簡單。”寧先生一聲輕笑道,“善做賬之人平素最離不開算籌,手指的動作自然而然透漏出他平時下意識的動作,有些人算賬之余也會習慣地翕動上下唇。不幸的是——你叫什么?”寧先生轉向白眉,“每個動作都全中啊!”
白眉頓時心中一片懊惱,自己平時理賬算賬真是這樣的?
紀默也有點小小懊惱,要不是關心則亂如何能猜不出寧先生話里話外的意思?
再看紀恕,心思都掛在了蘇豆蔻身上,恐怕這會兒腦筋根本沒轉圈。
白眉臉一紅,有點倨傲:“在下受教的很!”
雖然有點咬牙切齒,到底總算風度未失。
“你贏得的每一局不是因為賭技了得,都是快速心算的結果。你那種算力,極快且準,勉強算是罕見。我說得對么?”寧先生看向白眉,不打算積口德,“真正罕見的是本人。與我一比,你還差得太遠!——偌大賭界一敗難求,唉!真是高處不勝寒呀。”
阿寧心道:怪不得你如此怕冷。
紀默、紀恕、蘇豆蔻卻是心中訝異。如若真如寧先生所說,那白眉真的是深藏不露了。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原來還有這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