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對蘇豆蔻有點潑辣的維護方式十分受用,初涉江湖,被人關心總是好的。
“蘇姑娘不用著急,我又不跟他們一起去?!痹粕S枚饲f柔和的聲音道,“他們連個‘請’字都不會說,只簡單粗暴用‘收押’二字,我不喜歡?!痹粕13种皿w的談吐,“何況,我也不覺自己有嫌疑,要說嫌疑,那個報信的不是嫌疑更大么?”
阿山,那個發現蘇宥亭遇刺跑回去報信的阿山,據說買了“子云酥”歸蘇宅途中遭遇到了兇殘的案發現場,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跑回去喊了人來。
蘇宥川:“阿山本是蘇宅仆從,怎可能出手害家主?況他常年在府,根本不會功夫?!?
“啊,這話說得毫無道理?!痹粕2晃凡粦?,索性好好說道一番,“您就看出來我會功夫了么?倘若我不為令堂兄包扎,他的情況只怕會比現在兇險,你不謝我,反而倒打一耙。請問蘇大掌事——是蘇大掌事吧?是何居心?即便你是刀俎,我卻不是魚肉?!?
蘇宥川怒目而視。
捕頭李:“還希望姑娘配合調查,既然姑娘自認清白,又有何不能配合的?”
蘇豆蔻沒料到事情居然轉身一變成了這個樣子。
紀恕則是對這個云桑充滿了欣賞。他想,若是豆蔻與云桑換了身份,恐怕豆蔻行事更靈活一些,依她古靈精怪的性子,依當時情況,要么治病救人,要么已經遁了。大概治病救人的幾率更大一些,她到底恩怨分明。
他要瞅準時機做點什么。
捕頭李的話讓云桑頗為無奈,“我為何要配合?乖乖跟著你們走,便是自證么?我怕這樣會被說成自首。”
捕頭李面色一沉,險些跳了起來,“你說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云桑道,“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我就在這里,你們證據不足,并不能證明我是兇手。而我,原本也并非兇手,更不想為兇手頂罪。我的身份是個大夫,一個醫者。”她的話聲音不大,帶著一種無可辯駁的說服力,“而我,能把病人治好,僅此而已。如果非要我為你們破案做些什么,我實在無能為力,畢竟,我連證人都算不上。當時,我只是恰好路過罷了?!?
蘇豆蔻簡直要為她喝彩!
眾人頓時對這個不張揚的女子齊齊刮目相看。
不動聲色時嫻雅淡定,辯解清白時據理力爭。
不吵不鬧,平心靜氣,有理有節,言笑晏晏,你奈我何?
調皮靈動與不卑不亢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果然人不可貌相哦!
蘇豆蔻善于捕捉話里的關鍵詞,云桑這邊說完她就壓抑著興奮道,“諸位都聽到了?云姐姐能治好我爹爹!——還請堂叔成全!”
蘇宥川沉著臉,溫和的面目一掃而空,“蘇豆蔻,你確定要讓這種來歷不明之人為你爹治傷?簡直胡鬧!”
“要的!”蘇豆蔻雙眼圓睜,露著殷切之意,“我相信她,堂叔。”
紀恕悄悄打開全身的神經,預備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哼!”蘇宥川臉上怒氣昭然但仍努力保持著往日的風度,“簡直胡鬧,我不同意!我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受人蠱惑隨便對待沉香閣閣主的生死!”
“那是我爹!”蘇豆蔻委屈道,“我如何會棄爹爹的生死于不顧!”
“都安靜!”云桑威嚴地朝爭吵的叔侄二人喝了一聲,深深看了蘇豆蔻一眼,又深深看了蘇宥川一眼,“此刻起,蘇閣主的毒我來解,閑雜人等不得插嘴,他是我發現的病人,今日本姑娘心情好,必然救他一命!”
蘇豆蔻暗贊:云姐姐,霸氣??!
(云桑:這算什么,本醫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懂則學,學則即會,會則能用,用而變通。你以為我家毒醫谷那么多書都是用來做擺設的?不,都是用來閑暇時供我啃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