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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宥川莫名覺得那雙看過來的眼睛帶了一層深意,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鬼使神差地,他覺得那眼神也帶著一絲熟悉。
好像……分明是哪里見過!
身不由己一般,他閉了嘴。
云桑又淺淺看了一眼紀恕,繼而,仿若蜻蜓點水,她又瞟了一下方才施針的大夫。
紀恕卻看懂了她那一眼的深意。悄然盯住了站在人群邊緣的大夫其人。
還有,這堂叔有點意思,不知豆蔻發現沒有?
一只默不作聲的梅清河道,“豆蔻,此事還需謹慎為好。”
蘇宥川恢復謙和神色:“豆蔻不可再任性,你爹的安危關系到我蘇氏大局,目前我們首先要做的,一是治好你爹爹傷勢,二是盡快找到刺傷你爹的兇手。”他把眼光投向云桑,“任何疑點皆不可放過,物也好,人也好。你年歲尚輕,閱人有限,切不可受人蠱惑釀成禍端。”
云桑只做沒有聽到他的意有所指,也沒有看到他的警告眼神。
有本事直接沖我來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你不姓云。
但,不管你存何居心,姓云的肯定不是好污蔑的。
在其他人看來蘇宥川這一番告誡頗有點苦口婆心了。
蘇豆蔻沒有說話,腦海里思緒萬千。
“回光返照一刻倒”,一晝一夜即要人命,罕見陰毒自不必說。刺傷爹爹之人究竟與他有何種恩怨?非要他慘死方才解恨?她自問對老爹還算了解,多年來,他除了癡心制香之外,很少得罪人的。蘇家人自然也有狠絕之輩,但爹爹明顯于“狠絕”二字道行不足。難道是生意上的對手?“利”字當頭,有的是天誅地滅。可……堂叔行事,總讓人感覺透著詭異,還有,那個大夫……
蘇豆蔻目光轉動,找到立于人群邊緣的大夫。
那大夫,毫無懸念地面生。
她整天瘋跑不進家,認識才怪。
然而不對,大夫對爹爹的診斷為何與云姐姐所說甚大出入?
是受何人指使?
堂叔對他深信不疑……
呵呵。
恐怕,要置沉香閣閣主于死地之人,就是身邊人。
她嘆了一聲,挪到紀恕身邊,悄聲問:“紀滅明,你說怎辦?”
紀恕看著蘇豆蔻,眼神溫柔,但笑不語。
蘇豆蔻被他看得臉有點紅。
紀恕小聲道,“丫頭,你不是已經有了主意?還要問我?我是支持你的!——自幼我跟師兄出堡識人,云桑我是信的。”
蘇豆蔻眼神發亮,她心中高興,此刻魔怔上來恨不得抱著紀恕親一口,“好!”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蘇宥川冷冷旁觀。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舉止竟然輕浮至此!
云桑卻眼睛有點發熱,長這么大,除了“怪老頭”對她好,毒醫谷的小動物、花花草草、藥童們對她好,她沒有爹娘——爹不像爹,更沒有如此貼心的伙伴。
她堅定地想:我是缺愛的!十八年來一直都缺!
莫名地,她想要擁有蘇豆蔻那樣的朋友。
蘇豆蔻對云桑道,“云姐姐,我做主了,我爹,你盡管去治!”
云桑點了點頭。
蘇宥川目瞪口呆!敢情他苦口婆心了半天都是廢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要發作,突然他手托面頰,晃了幾晃,慢慢委頓下去,漸漸人事不省。
除了紀恕、蘇豆蔻和云桑,其他人相繼倒地。
“酥香草清心明目,百香茶除晦安神!”蘇豆蔻舉起左手,手里抓著一只小香囊,“嗜睡英,果然效用喜人。還好,我們提前喝了一杯提神百香茶——勞累了那么久,就讓他們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