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院,梅清河正在書房翻閱一本《酒話》,蘇豆蔻懇請梅姑丈幫自己送一位朋友出門,彼時言語懇切,恭敬有禮。梅清河想了一想,不由想起女兒梅髯,只覺這孩子沒了母親,父親又生死難測……心頭莫名一軟,遂幫了她這一忙。
張珪出得蘇宅,按照滅明那小子所說,甩了身后跟隨之人,徑直去了最近一家酒樓,于喧嘩掩護(hù)之下遁去,之后匆匆又換了幾身行頭,馬不停蹄離開王城。
有驚無險暫且不提。
很快,李侃得到匯報:跟丟了那位農(nóng)人打扮的粗人。
李侃雖有些惱火,但也不是沒有收獲。
“梅清河”你要做什么?
與此同時,蘇宥川接到管家蘇丁消息:派去荒灘查看之人見到四具尸體,其中兩具肩背刺有“月隱”,另外兩具藏在在樹林隱蔽處,分別是李泉和石嶺。再循路前走,有淺淺馬蹄印跡。
蘇宥川頭皮一跳,月隱宮的殺手死了?
誰干的?
張珪沒死?
他人呢?
正好李侃帶兩個人進(jìn)來,他看著蘇宥川頭頂幾乎冒煙,順勢又添了一把柴,“大掌事,梅先生好大本事,親自經(jīng)過蘇宅大門送走了一個可疑之人!”
“你說什么?”蘇宥川道,“可疑之人?”
“沒錯。”李侃簡要說完梅清河要麥麩釀酒之事,補(bǔ)充道,“試問,梅先生所帶何人?此人委實(shí)面生。他被送出大門之后,我的人一路跟隨,被他甩了。”
蘇宥川追凝眉道:“姐夫?……為何當(dāng)時不攔住盤問。”
李侃:“梅先生是貴客,身份特殊,即便攔人,也要事先問清。”
蘇宥川冷笑一聲:“李主事,你一向細(xì)心,須知非常事非常對待。那個農(nóng)人,你認(rèn)為那會是誰?”
李侃“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一個小廝快步走進(jìn)來,恭恭敬敬施了禮,蘇宥川沉聲問:“何事?”
“小的奉李主事之命詢問梅先生,梅先生只說那人是他恰在后廚院門外碰到的,原本在廚房做粗使伙計,誠心誠意幫先生扛麥麩,先生便也允了。后來,聽聞那人善釀酒,先生便親自把他送了出去。”
好一個善釀酒!
李侃面色陰翳。
蘇宥川一口氣上來頂?shù)叫乜凇?
誰知道那張臉下面是誰?誰都有可能!人已經(jīng)遁了,就算記著那張臉又有個屁用?
還有,他堂而皇之來找誰?目的何在?
既然來了,不達(dá)目的又怎會走?
蘇丁輕輕喚了一聲“大掌事!”,蘇宥川才忍住怒意翻騰,沖小廝咬牙切齒低吼了一聲“滾!”
小廝嚇得屁滾尿流,麻溜滾了。
蘇宥川:“馬上查,查究竟是誰與他接觸過。
——蘇丁,把消息說給李主事聽。”
蘇丁道了聲“是!”把方才的探查之人報來的消息重新復(fù)述一邊。
李侃臉色漸呈凝重。
月隱宮的殺手,死了?
既然月隱宮只派兩名殺手,那么這二人實(shí)力定然在張珪三人之上。月隱宮不做沒有把握之事。
李泉和石嶺尸體都在,且被妥善隱藏,做這些的十有八九是張珪。當(dāng)然,謹(jǐn)慎起見,也不排除其他人。不是還有馬蹄印嗎,雖然極淺,但里面包涵的線索并不少。
問題是,誰呢?
李侃決定立刻出蘇家,把此事報知大殿下李晏。
沒錯,李侃是大皇子李晏的人。
他是一個屬下,也是一個橋梁。
多年來,蘇宥川私心膨脹,大皇子喜聞樂見。他的鼓動和扶持帶著誘人的報復(fù)欲,讓蘇宥川興奮、躁動不已。
李侃看著蘇宥川,心中升上來一股鄙夷。
蘇宥川,像一個跳梁小丑。
在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