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恕趁白少爺搭訕的功夫把樓上情形檢視了一遍。
“少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離開為妙。”
常隨阿黑鄭重提議道:“一切以少爺安危為要。”
紀恕湊到白眉身邊:“少爺,阿黑說的是,還是快些走吧!”
白眉看了一遭,樓上還很安全,下面飄上來的煙除了嗆鼻之外似乎并無不妥,何況,其他包間內此時還是一派紋絲不動。
方才被他們撂倒在包間里的三個人尚未醒來。
是該抓緊了。
白眉道:“好,先下去!”
他不忘將少爺架子擺到底:“姐姐們,改日再敘,不醉不歸!咳咳咳!”
煙味居然越來越大了!
敞廳里的賭徒又開始不安騷動起來,咳嗽聲混著眼淚鼻涕和叫罵,眼看管事與看場就要壓不住了。
有人在下面排查著,只看到始作俑者原來是幾個滋滋冒煙的雞蛋大小的球。
一個人用腳踩了一下腳邊的球,“呲——”那煙球滋出的煙更快了!
踩到煙球的那個人立刻痛苦地蹲在地上窒息了一般,抓著脖子咳起來,眼淚鼻涕一起糊了一臉。
此刻,樓上最右側貴賓間的男人一臉陰沉。
他坐在那里透過琉璃與銅鏡看著下面敞廳,已經看了許久。
沒看到樓下制造煙霧的罪魁禍首。
畢竟隔著一層。
這煙霧有點刁鉆。
不過一會兒居然在偌大的敞廳蔓延開來。
直到這時,樓上那幾個紋絲不動的包間居然不約而同打開了門。
有人衣衫不整沖出來,大聲嚷嚷著:“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管事呢?要嗆死爺?阿嚏——!”
結結實實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張管事正在上樓梯。
邁著步子的腿有點哆嗦。
蝕爺千萬別發火!
他身邊的幾個人尚在下面維持一團糟的場面。
他先跑上來看看,斟酌一下要不要請月蝕他老人家親自出面。
一想到月蝕可能出現的盛怒,身為笑面虎的他頓時成了一只拔光了毛的紙老虎。
這當口紀恕他們已跑下了木梯。
與張管事迎面撞上。
不用問。這個慌里慌張的管事也不知道煙從何來。
“先不許走!”張管事在與他們錯身而過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拉住白眉的衣袖,“亂子肅清之前都不能走!”
白眉怒了,他一把扯過自己的衣袖:“憑什么,你們死還拉墊背的!”
紀恕上前把他一拽,徹底與張管事拉開了距離,紀恕上前把袖口護在身前:“自重!”
這個當口,樓上包間里的人后知后覺之間先后突然蘇醒了一般,拉著衣裳扯著袖子都沖了出來,霎那間朝木梯涌去。
有錢人更惜命。
開玩笑,玩樂而已,倘若為此送命豈不是賠本的買賣,打死也不做。。
紀默腳下一轉,安靜地護在紀恕前面。
樓上樓下四處是掙扎與逃命。
趁著擾亂,趕緊離開。
突然,樓上右側貴賓間打開了!
一個目光銳利的男子走了出來。
紀恕抬頭,眼眸里落進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男子。
滿頭烏發束在背后,高高瘦瘦,一身利落,背后一把刀。
眼神含兇,生人勿近。
再往上一點,左眉中間少了一塊。
紀恕腦海里轟一聲!
斷眉!
仿佛兜頭一盆涼水,他渾身猛然一個冰冷。
定住心神,他看向男子左側鼻根處——什么都沒有。
那一小片紅色胎記呢?